男人迟疑了一秒,转身,左手无意识搭在镜面边缘。
阿尔米亚指尖在那马甲上跳转,快得掠出残影。
她只不过轻轻扯住绳头,整片马甲就哗啦啦松开。
这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此刻她不是在帮人拆马甲,而是在打开某件包装精致的漂亮礼物。
“谢谢……”他终于舒了一口气,这件马甲真的太窄了,尤其是那腰部,为了呈现最好的观看体验,它收窄到一种极致的程度。
今天在台上说台词时,有那么几个瞬间他都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
被马甲覆盖了几个小时的腰部已经被勒出明显的印子,汗水打湿了那薄薄的白内衬,透出一点若隐若现的曲线。
细腻湿滑的肌肤正随着主人的轻微喘息而上下起伏,有珍珠质色的衬衫面料在某些角度折射微光,却又在一些地方变得透明,让人清晰看到绯红的底色。
阿尔米亚突然想起先前看到的助理是如何操作的。
她拿起手边的湿毛巾,穿过宽大的衬衫下摆贴上那薄红的肌肤。
风信子先生似乎被吓了一跳,口里溢出几声昵音。
“您太烫了……”
阿尔米亚低声说了一句,她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处理一下。
于是手上的毛巾展开一点,尽量覆盖他后背那片滚烫的皮肤。
温度该是迅速降下来,但是肤色不知怎的越来越红,像煮熟的虾子一样,被她指尖碰到的地方都微微瑟缩,受惊又腼腆。
应该是自己手太凉了。
两人此刻正站在一架巨大的落地镜前,阿尔米亚透过镜子,能看到风信子先生面具后那水光粼粼的眼波,和绯红的脖颈耳垂。
“您发烧了吗?还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他垂眸躲避镜子折射过来的视线,搭在镜子边的手指微微蜷缩,不知不觉捏紧了边角,指腹泛白。
“可以了。”他往前几步,捞起椅子上的外套穿上,冰冷的指尖触感从背后消失,心里却有奇怪的失落,似乎不舍那道微凉的温度离开腰间的肌肤。
他有些唾弃自己渴求的身子。
“好的。”阿尔米亚把脱下来的衣服都整理好,放在专门会有人来收走并洗洁的柜子里。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在脑子里想了两遍还有没有什么工作后,开口道,“今天的合作一切顺利,明天见,风信子先生。”
“明天见。”他抬头看了眼时间,觉得时间真是飞快,“对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这是我的车牌,您搭这个车回去吧。”
“那您呢?”
“我估计还要有一会儿才下班,回去路上请多注意安全。”
“谢谢。”
阿尔米亚提裙,简单做了个告别礼后,就加快步子离开了更衣室,出去的时候还遇上了谢尔比先生。
两人随意打了个招呼。
“风信子,乔纳森太太让你去聊会儿天。”
“你可不要再推辞了,今天这场剧一大半的票都是她买的,整个罗曼宴会厅的人都不敢得罪她。”
“……知道了。”
“不要回答得这么不情愿,注意你该有的风度礼节。”
……
阿尔米亚只听到这么几句,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了。
她现在迫切地需要回到公寓,然后觅食。
满月的白色月光从走廊的窗户透进来,阿尔米亚脚步愈发加快。
一出门,她拿出先前风信子先生给她的车牌,在街边挥了挥,一个在街角等待许久的司机迅速开车过来。
“诶,今天不是风信子先生吗?”
“他今天下班晚,让我用他的车牌先回家。”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阿尔米亚迅速补充一句,“我是他新招的助理。”
“哦哦这样啊。”司机点点头,“您的目的地是哪?”
“你把我拉到提花大街入口就行。”阿尔米亚并不想暴露自己的具体落脚点。
“那就是提花大街1号咯~风信子先生也经常在那下车。”
司机随口接了一句,利落地关上车门发动他的蒸汽车。
呼呼的声响从座位底下传来,白烟从车顶盖某个圆口冒出。
阿尔米亚本来想问点什么,但车的声音过于嘈杂了,她只得停住话头。
今晚的月色格外充盈,洒满了青石街道的每一块地砖,月色泠泠,银辉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