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按原计划。”路轩说,“四年,等你毕业,那时候公开,谁也说不着什么。”
菜上来了,我们边吃边聊。
路轩给我讲了他打听到的消息——流言确实在传,但版本很多有的说杨老师跟社会人士谈恋爱,有的说跟以前的学生,有的甚至说她已经秘密结婚了。
“版本多其实是好事。”路轩说,“说明没人掌握实情,都是瞎猜。你们越低调,他们越猜不着。”
“希望如此。”我叹气。
“放心,有我呢。”路轩得意,“我已经在帮你‘控评’了。跟我们学校的人说,那是我表姐和表弟;跟杨老师学校那边……我认识几个高二的小孩,请他们吃了顿烧烤,让他们帮忙‘辟谣’。”
我愣了一下“你花钱了?”
“小钱。”路轩摆摆手,“再说了,赵哥你平时请我那么多顿烧烤,我出点力应该的。”
我心里一暖“谢了。”
“客气啥。”路轩咧嘴笑,“不过赵哥,说真的,你得请杨老师吃点好的,压压惊。她最近压力肯定大。”
“嗯。”我点头。
吃完饭,我打包了一份杨雯雯爱吃的糖醋排骨和清炒西兰花,去她家。到的时候她刚批完作业,脸色有些苍白。
“还没吃饭?”我问。
“不饿。”她说,但看见我手里的打包盒,眼睛亮了,“糖醋排骨?”
“嗯,还有西兰花。”我把菜摆上桌,“路轩推荐的,说这家好吃。”
我们一起吃晚饭。她吃得很慢,但把排骨都吃完了。看着她吃饭的样子,我心里酸酸的——她明明在承受压力,却什么都不说。
“雯雯,”我开口,“路轩建议我们暂时低调些。”
她筷子顿了顿“嗯,我也这么想。”
“你……会不会觉得委屈?”我问,“跟我在一起,要躲躲藏藏的。”
她抬头看我,笑了“不会。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怎样都好。”
“等我毕业。”我握住她的手,“毕业了,我们就公开,告诉所有人。”
“好。”她点头,“我等你。”
那晚我们没多聊流言的事。吃完饭,我洗碗,她继续批作业。我洗到一半时,她从背后抱住我,脸贴在我背上。
“赵晨。”
“嗯?”
“今天有个学生上课走神,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老师,我爸妈吵架了,要离婚’。”她声音很轻,“我安慰他,说大人的事很复杂,但不管怎么样,父母都爱他。说着说着,我就想起你了。”
我转身,看着她“想我什么?”
“想你父母离婚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她眼睛红了,“那时候没人安慰你吧?”
我心里一软“都过去了。”
“可我心疼。”她靠在我胸口,“那时候的你,该多难过啊。”
我搂紧她“都过去了。现在有你了。”
“嗯。”她点头,“现在有我。赵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管生什么。”
我们在厨房里相拥,水龙头滴着水,窗外是深秋的夜晚。这一刻,所有的流言和压力都变得遥远,只有彼此的体温和心跳是真实的。
周五,我去学校上课时,明显感觉到一些异样的目光。
在哲学系教学楼走廊里,有两个女生看见我,低头窃窃私语。食堂打饭时,隔壁桌的男生看了我好几眼。甚至在篮球场,都有人指指点点。
我没理会。路轩说得对,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镇定。
下午有西方哲学史课。
教授讲到苏格拉底之死时,突然说“有时候,坚持真理的人会付出代价。但真正的勇气,不是无所畏惧,而是在恐惧中依然选择做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