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着迈开步子,想走到窝边去看看那个透光的洞口。
然而,视觉和身体的不协调让他摔了个跟头,咕噜噜滚到了“大力哥”身边。
“大力哥”被撞到,不满地哼唧了一声,下意识地拱了回来。
杨乐被拱得翻了个面,四脚朝天,在模糊的视野里看着窝顶,内心却充满了探索的喜悦。
好吧,路还很长,协调性需要练习,视力需要适应,和兄弟姐妹们的“社交”也需要继续。
但至少,他睁眼看世界了!
作为一只拥有成年人灵魂的黄鼠狼,杨乐觉得,未来的“狼”生,或许会比想象中更有趣。
毕竟作为人的时候多少听说过几个黄大仙的故事,他现在就是黄鼠狼,这样想还有点小激动。
睁眼后的世界,对杨乐来说,每一天都充满了新的现和挑战。
视觉信息的涌入,极大地丰富了他对周遭环境的认知。
他不仅能更精准地避开兄弟姐妹们无意识的“碾压”,还能提前预判“大力哥”那横冲直撞的路线。
虽然身体依旧弱小,协调性也差得让人抓狂——常常是想往前走,结果后腿一蹬,反而侧滑出去,或者想抬头看清楚母亲的动作,却因为用力过猛整个儿向后翻倒,露出柔软的肚皮——但信息的优势让他感觉自己的“生存”几率提升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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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更仔细地观察。
母亲的模样在视野中逐渐清晰,确实是他印象中黄鼠狼的样子:修长的身体,棕黄色的皮毛,吻部较短,圆耳朵,黑亮的眼睛透着机警与温和。
她每次回窝,都会带来食物,通常是嚼碎了的肉糜,耐心地喂给每一个伸长了脖子、吱吱叫唤的幼崽。
杨乐也混在其中,为了生存,努力吞咽着那带着腥气的食物。
想想以前他还会抗拒这样的喂食,现在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了,杨乐佩服自己,啊我也是成长了。
窝里的兄弟姐妹,加上他一共六只。
除了力量感突出的“大力哥”,还有一只特别爱叫唤的,被杨乐暗自命名为“喇叭崽”;一只总是睡在离母亲最近位置、显得有些安静的“淡定崽”;还有一只,就是上次被他蹬了一脚也没啥反应的那位,体型比大力哥稍小,但看起来也很结实,杨乐叫他“墩墩崽”,最后一只很机灵,每一次母亲回来都是第一个过去迎接的,杨乐就叫他“机灵崽”。
而杨乐自己,在模糊的视觉和清晰的触觉对比下,不得不沮丧地承认,他确实是这一窝里最瘦小的那个,杨乐有点自娱自乐的想,他最弱就叫菜菜崽吧。
母亲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停留的时间似乎总会长那么一点点,喂食时也偶尔会多给他一点,这大概就是幼崽中弱者的隐形福利吧。
视觉的获得,也让他更清晰地认识到自己那微不足道的“武力威慑”是多么可笑。
他再次尝试过对挤到他的墩墩崽蹬腿,这次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小短腿软绵绵地踢在对方厚实的、毛茸茸的腰侧,墩墩崽只是疑惑地扭头看了他一眼,鼻子里喷了口气,然后……挤得更用力了。
杨乐彻底放弃了用肢体语言表达不满的念头,策略回归到最初的“靠脑子迂回”和“灵活走位”。
日子在吃、睡、与兄弟姐妹挤来挤去、以及努力练习掌控身体中一天天过去。
杨乐的视力越来越清晰,身体也渐渐有力。
他能更稳当地抬头,观察母亲进出洞穴的路线;他能颤巍巍地站起,四肢虽然还在打颤,但已经能支撑他走上几步;他还能尝试着用小爪子去扒拉窝里的干草,模仿母亲整理巢穴的动作。
洞穴里的生活并非一成不变。
母亲外出觅食的时间逐渐变长,带回来的食物也不再完全是流质的肉糜,有时会有些细小的、带着骨头和皮毛的肉块。
这标志着幼崽们正在走向下一个成长阶段。
尝试撕咬和吞咽这些小块食物,成了新的挑战。
杨乐的牙床痒痒的,本能地想要啃咬。
大力哥在这方面再次展现了天赋,总是第一个抢到肉块,并用他那已经有些锋利的乳牙将其撕碎。
杨乐则学乖了,他会等大力哥和墩墩崽争夺最肥美的那块时,悄悄叼走旁边散落的小碎肉,或者接受母亲专门为他撕得更细碎的部分。
没办法弱就得认,希望这辈子媳妇是个大佬,他可啃媳妇。
杨乐开始对洞穴出口那片光亮充满无限向往。
母亲每次从那里进出,都带着外面世界的气息——青草的味道、泥土的腥气、还有各种无法分辨的、复杂的气味。
他能听到从洞口传来的微弱声音,鸟鸣、虫叫,甚至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那个光亮的方向,像一个巨大的磁石,吸引着他。
他开始尝试向着洞口移动。
最初只是趴在窝边,探出小脑袋张望。
窝所在的位置似乎是洞穴内部一个相对宽敞、干燥的凹陷处,前方是一段不太长的通道,洞口的光亮透过通道,在洞壁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他小心翼翼地迈出窝,爪子接触到冰冷一些、坚硬一些的不再是窝里柔软的干草的地面,让他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