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彦知被晃的难受,干脆直接将脑袋靠在沈书宜肩膀上,“女朋友,肩膀借我靠一会儿。”
沈书宜侧眸,摸了摸他的脸,“乖。”
裴彦知嘴角弯了瞬,手指把玩着她的指尖,缓缓闭上了眼。
两小时后车子到了山上。沈书宜跟裴彦知拉开车门,刚下车就被扑过来的两团小身影抱住了。
边树抱着沈书宜,边林抱着裴彦知,兄弟俩仰着脸,眼眶有些湿润。
沈书宜摸摸边树的脑袋,“怎么啦小树?”
“姐姐,你们没事就好。”他将脑袋埋在沈书宜肚子上,静了一会儿,声音闷闷传来:“小野她”
想到小野,沈书宜唇抿了抿,不知道如何开口去安慰他们。
边林被裴彦知抱了起来,他也低着头不说话,看起来心情也不好。裴彦知捏捏他的小脸:“怎么都瘦了,嗯?”
这次自然事故,山里损失了不少。新闻报道了这件事,引起了不少社会爱心人士的关注,一批批物资被送往山上,政府还免费帮助那些失去家的老人们搭建新房子。
好像一切都在慢慢变好,沈书宜看着远处的建筑工人,又将会有几座崭新的楼房伫立在这片土地上,那些曾经坍塌的痕迹在一点点被抹去。
可痛苦的本质,就是记得。
有人在灾难中失去了生命,有人失去了父母亲人和子女,有人失去了朋友和爱人,世间再无他她它。
留在脑海里的,是深深的记忆。
沈书宜徒然叹了声,“小树,只要你记得小野,她就一直活着。”
边树轻轻点了点头,说:“姐姐,村长说等你们回去让你们去一趟村委会。”
“好。”
等几人到了村委会,还没进去,就看见门口拉了一个横幅,上面写着:欢迎英雄归来。
沈书宜偏头看了眼裴彦知,笑了下,没弄错的话,这应该是裴彦知的迎接会。
果然,等他们走到门口,大批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礼花筒砰砰砰朝天冲着,落了他们一头彩色的纸条。
顾薇靠在门边,举着相机开了摄像模式,这两人像是一对儿新人,迎接村里人的热情。
徐世清上前握住了两人的手,头点着哽着嗓子说起一句:“辛苦了。”
那位被裴彦知就出来的老人拄着拐咋一步步走上前,将拐杖一扔说着就要跪下,裴彦知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了起来,“爷爷,这可使不得。”
老人泪眼娑婆地向裴彦知道谢,“孩子,要是没有你,我这条命可能就不在了。”
裴彦知拾起他的拐杖递给他,“您没事就好。”
老人颤着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用袋子装好的信,高高一沓,看上去差不多有几十封信。
他说:“这些都是我老伴留下的,那天回去我就是在找这个。”
沈书宜视线落在信封上,心中震颤。
原来比生命更重要的,是念想和爱。
老人手轻轻抚在信封上,“我老伴以前还上过学呢,认得字,可惜嫁给了我,年纪轻轻便去了。要是没有这些信,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孩子,真的谢谢你,真的。”老人眼角挂着泪,浑浊的瞳孔看着裴彦知,几乎又要弯下腰来。
裴彦知轻轻抱住了他,“没事的爷爷,您好好活着,奶奶在天上也会很开心的。”
人群里有人偷偷抹了把泪,裴彦知将人放开,转头问徐世清,“村长,大牛哥呢?”
如果不是牛俊及时救了他,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出了院。
善意是一个循环。
“大牛去给那些工人帮忙了,一身蛮劲倒是用对了地方。”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徐世清招呼着两人还有两小只:“来来,外面冷,先进来吃饭。”
为了迎接他们回来,一大早徐世清就在张罗,村里人将年货都拿了出来,几位婆婆做了满满一大桌子饭菜。
蒋贤方渺还有陈竹他们也都过来了,几人单独坐在一桌,像极了农村吃席的场面。
几人轮流问他们俩的伤,沈书宜笑着说没事。她看了眼方渺,真挚地说了句谢谢。
方渺也笑着,夹了块肉放进沈书宜碗里,“多吃点,看着脸瘦了不少。”
蒋贤将碗端到方渺面前,冲她眨眨眼,“我也要。”
方渺翻了个白眼,夹了根青菜放进他碗里,“你减重。”
“我抗议。”蒋贤哀嚎一声。
“抗议无效。”
一时间屋内欢声笑语,气氛十分热烈。跟前几天的悲伤形成十分鲜明的对比。
关关难过关关过,只要太阳每天照常升起,日子就还不算遭。
饭后,几人回了宿舍,孟思元将他们聚在一起,开了个临时会议。
会议内容就是商讨接下来的拍摄计划。那几台丢失的设备,让大家辛苦拍摄一个多月的成果荡然无存。
孟思元拍了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蒋贤这几个晚上等白天忙完就一直在看策划书,想从中寻找些突破,但莫名地思想就像被禁锢住了,一时间也没什么好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