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说的过分暧昧,裴洛川一愣:“当然行,你想试试吗?”
挑衅,蠢蠢欲动。
没有回答,四周都很安静。微风吹过,树叶磨蹭的声音莫名变成音律,鸟儿在树梢间扇动翅膀,叽叽喳喳不成字句。
郑羽觉得自己的心跳太快了,他得缓一缓。
然后,他有些怂地翻身,离开。
他说:“把小树砍完回去吧,欣姐还等着你做饭呢。”
裴洛川顺从:“好吧。”
两人将小树砍成若干小段,放入两个背篓里,再一起走回山路,回到寺庙里。
那时周晓扬和冬冬也才从菜地里回来,浑身臭烘烘的,在抱怨着种菜真难,浇水真难,这人生体验也是真难等等诸如此类。
他和裴洛川放下木柴,裴洛川就自觉走向厨房。
田欣安排冬冬和慕言进去帮忙,周晓扬去搬桌子干体力活。然后众人散去,才走到郑羽身旁。
“你脸好红。”田欣故意说。
郑羽一惊,抬手摸了摸:“还红吗?”
田欣笑:“骗你的。”
郑羽:“……”
田欣又问:“你和裴洛川回来怎么都不说话?”
郑羽露出难过的表情:“不知道。”
“你们不会再闹掰吧?”
“应该……不会吧。”郑羽想了想,“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我想过,我是很坚定的,可是我最近又不坚定了。”
田欣若有所思:“没听懂。”
郑羽叹了口气。
田欣安慰道:“没事,不坚定就不坚定吧,你才多大,往后的人生还长嘛。至少,你要给自己试错的机会。”
说完,田欣就进厨房帮忙切菜了。
郑羽坐在小板凳上,躲在厨房屋檐下,拿着小蒲扇扇风。身后是几人说话的声音,欢乐和谐,裴洛川也比前阵子能说话了。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他能感觉到,裴洛川最近的主动。
他曾经花了很久才明白自己对裴洛川的感情,那是一块照不到阳光的土壤里,长出的小草,因为很难,所以长得很慢。但因为渴望破土,还是长了出来。
他想过该如何与裴洛川更进一步,但他不知道有一天主动权到了对方身上,他会这样怅然若失。
如果,如果裴洛川只是因为感激而这么做呢?
因为感激而来的喜欢,能维持多久,又会在哪一天再次失去?
得而复失的痛苦,他没办法再尝一次。
至少,郑羽想,至少他想要在自己的节奏里,让对方慢慢喜欢上自己但现在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
“吃饭啦!”田欣端着一盘青菜叶子出来。
一群人嬉嬉闹闹的,好像一上午受的折磨都因为马上要吃饭而烟消云散,快乐就是这样的简单。
裴洛川没有察觉郑羽的异常,或许察觉了,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吃完午饭,大家都睡了个午觉,郑羽坐在正殿里,和田爷爷一块打坐静心,然后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总之,这个午觉都还不错。
到了下午,六个人在院子里集合,田爷爷姗姗来迟,手里拿着一把长剑,剑穗还是红色的,很难不让人想到广场上打太极的大爷大妈们。
“各位小友,欢迎你们来到这里。”田爷爷非常和善地说,“昨晚你们来得迟,没有自我介绍我是田和芳,也是田家剑法第三十二代传人。”
众人惊掉了下巴。
虽然对田和芳这个名字陌生,但是“剑法传人”的称号,听来是个了不得的名头,没点真本事怎么能叫传人。
“现在,我给你们演示一段,田家剑法的入门招式。”
田爷爷的头发花白,但目光矍铄,炯炯有神。话音落,他的长剑已出鞘,刀光锋芒现,一股凝重的气息扑来。
冬冬感叹道:“哇,我一直以为什么刀气杀气都是假的,果然是我孤陋寡闻了!田爷爷这剑太犀利了。”
“外行人看热闹了吧。”田欣哈哈笑,“这招叫做弓步刺剑,下半身马步扎稳,以腰胯发力,向前刺出。实际上这招式算温柔啦,主要是练基本功。”
田爷爷一个转身,衔接到下一式。
剑过头顶,剑花流转,身段稳重利落,一招一式都浑然天成,配合着呼吸吐纳,让人看得入神忘我,只得拍手叫好。
演示完毕,又有小和尚们抬着武器架上来。
田爷爷谦谦有礼地摊手:“小友们可想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