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牵着他的手,这让她对两人夫妻身份更加认同。
她会用指尖在他的掌心中间轻轻滑动,然后傅修屿很快就会问她:“怎么了?”
温愉摇了摇头,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事情的话,大概就离不开“许均年”这个人名,然而时过境迁,这个曾经在她青春里占据了一些篇幅的男生,在如今已经成为了蚊子血一样的存在。
她不想听,更不想看。
傅修屿过了几秒才道:“你以前和许均年关系很好?”
温愉很认真地思索了这个问题,其实有一点儿纠结。
傅修屿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带有一丝儿疑惑,但并不深。
而且,温愉并没有认真看他,仍是在想到底要不要把自己曾经暗恋过许均年的事情告诉他。
“嗯?”
“算不上好。”
“看不出来。”
温愉抿了抿唇,开口道:“其实以前,我们并不熟,上次在鲸屿见过之后,倒是联系过几次。”
“哦?”傅修屿仍是看着她,问她,“是么?”
“我和你一件事情。”温愉有那么一点儿胆怯,但她不想隐瞒,“你不要生气。”
“嗯。”傅修屿微笑道,“不会。”
温愉放心了,轻轻呼出一口气。
傅修屿只是看着她。
夜色静谧,星光点点。
“我……暗恋过许均年。”温愉解释道,“不过那是许多年前了,是我们还在上学的时候,后来他复读,我去医学院,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是么?”
“当然。”温愉猜不透傅修屿的意思,只觉得此刻的他平静得吓人,“我们一直有联系方式,但他连知道都不知道。”
“参加鲸屿年会那天你应该听到了,他问我要联系方式,我说我们有。”温愉看着他的脸,“老公,你不会介意吧?”
傅修屿抬手帮她掖了掖鬓角的碎发,看见温愉天真的表情,“从那天过后,他经常联系你,是么?”
“没有经常。”温愉如实道,“就是偶尔会到医院来找我。”
“我竟然不知道。”他声音很沉。
温愉低垂下眸,傅修屿不知道,是因为她从来没告诉过他。他肯定没有朝这方面想过,他那么繁忙,怎么会将许均年联想到她身上。
“他找你做什么?”傅修屿的声音依旧很温柔,但也许是夜深天凉,温愉莫名感受到一丝冷意。
“没什么。”温愉乖巧道,“我们就是一起去了机械天堂,然后去参加同学聚会,聊天。没什么的。”
傅修屿很想知道温愉口中的“没什么”到底是有什么,在他看来,一起去参观公司再一起去参加聚会,已经是很逾越的大事。
他的目光渐渐黯淡,唇线抿紧。
温愉眨了眨眼睛,察觉到他的表情不太对,便伸出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低声道:“老公,我们真的只是顺路去参加聚会,我和许均年,现在连朋友关系都算不上。”
“不信。”傅修屿很想装作大度一点,摸一摸温愉的头发,贴心告诉她没关系,但他只是想了想,便发觉自己做不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完全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
温愉有那么一点儿震惊,她以为傅修屿会不介意。诚然她已经完全忘掉数日前她在车里与他对峙的时候。
当你爱一个人,你的占有欲是超出理智的。
但当你爱一个人,情绪的天平是会倒向她的。
傅修屿害怕自己的沉默,会让温愉变得不安。
“看来我还是——”他忽然冷笑了声,挑着眉道,“心慈手软了。”
温愉确信自己不再喜欢许均年,甚至还对他有些反感,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放任傅修屿拿捏许均年,作为资深打工人的她觉得这样非常不妥。
“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温愉感觉不妙,“对许均年心慈手软吗?”
傅修屿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烦,松开了她的手,反问:“不然?”
“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曾经暗恋过他才会想要报复他?”温愉摇头阻拦,“这样不对的。”
“那什么才是对的?”傅修屿索性不装了,深吸一口气,压低眉眼,一度一度,靠近她,“我的标准,就是对的。”
傅修屿独裁专制惯了,才不会管对或不对。
亦或者说,就算他心里有杆称,也轻易不会倾斜于某一方。这是温愉第一次,清清楚楚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异样。
“你生气了?”
“没有。”
“骗人。”温愉看着他,“你就是生气了。”
“那又怎样?”
“我会哄你。”温愉察觉到不妥了,她知道傅修屿生气了,虽然在此之前她从未预料,可当下她竟一点儿都不害怕。
傅修屿霸道,他一辈子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