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躺在榻上,枕头湿了一大片。
萧禹早就走了,连句话都没留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锦熹彻底变了样。
不再爱说话,整日呆坐,眼泪说来就来。
从前那张水灵灵的脸,如今蜡黄干瘦。
萧禹更少来了,来了也只是坐一会儿就走。
他的心思全在别的地方。
下人们最会看脸色,见她失宠,立马换了嘴脸。
她的院子从门庭若市变得冷冷清清。
只有白洛还守在身边。
可沈锦熹没打算认命。
她在心里狠狠誓。
一定得爬回去,重新站稳脚跟!
从此每天天不亮就起身,苦药灌下肚,疼了也忍着。
琴谱、字帖、舞步、礼仪,一项项捡起来练。
手磨破了,眼皮沉,也不停下。
与此同时。
萧禹在柳贵妃的牵线搭桥下,终于见到了瞿沫楹。
果然没白听那些传言,这姑娘生得真是一等一的标致。
眉眼之间自带风韵,一笑一动都牵人心弦。
她穿了一身精致的裙裳,身形曼妙,浑身上下透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萧禹心里清楚,这种机会千载难逢。
他整了整衣袖,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开口道:“瞿小姐,早就听说您的美名,今日一见,才知所言非虚。真是人间绝色,令人移不开眼。”
瞿沫楹一听,指尖轻轻掩住唇角,莞尔一笑。
“王爷这话可说得太重了。”
整个宴席期间,萧禹眼睛几乎没离开过她。
察觉到她对诗词颇为上心,便主动凑上去聊了起来。
引古论今,句句在理。
把自己那一肚子文墨全抖了出来。
每次瞿沫楹开口说话,他都正襟危坐,听得极认真,眼里全是欣赏。
后来两人走到园子里散步,正巧梅花开得热闹。
萧禹小心翼翼摘下一枝最鲜亮的,抬手轻轻别在她间。
“姝妹妹,这花虽好看,比起你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你的模样啊,就像春天里头最招人喜欢的那一抹颜色,看了就让人舍不得走。”
瞿沫楹脸一下红到了耳根,抿着嘴假装埋怨。
“王爷这么夸我,可是要羞死人的。”
话是这么说,低着头的时候,嘴角却压都压不住地往上翘。
萧禹看着她那副小女儿情态,心头一暖,笑道:“你呀,就是太谦虚。在我眼里,你不止长得好,脑子也灵,方才席上说的那几句诗评,字字精辟,真让我刮目相看。”
瞿沫楹抬起眼,望着他,轻声道:“王爷太高看我了,我只是随口说了几句,哪里当得起您这样的夸奖。”
“不是高看,是你太会藏拙。”
萧禹摇摇头。
“我倒是觉得,能和你一起看看花、谈谈诗,已经是难得的福气了。你说是不是?”
瞿沫楹轻轻点了下头,笑意温柔。
“能和王爷说上话,我也觉得心里敞亮,像是喝了杯暖茶似的。”
萧禹盯着她笑起来的样子,心猛地跳了一下,忍不住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