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囚们的目光像恶狼一般,极其骇人。
但凡是个普通人,这时恐怕已经被吓尿了。
然而楚洵却好似对这些充满杀意的目光毫无所觉。
他轻蔑地笑了一声,顶着死囚们森寒的目光中,直直地走到被他废掉的大汉面前。
然后——
一脚踩到了他的脸上!
“受了吩咐?”
他慢条斯理地重复,语气里带着点玩味的讥诮,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给了你们几根肉骨头,就敢冲着主子呲牙了?”
楚洵靴底加了几分力气,将那缺耳壮汉油腻的脸碾得变形。
目光却懒洋洋地扫过那一张张凶狠的脸,看着他们因壮汉的屈辱惨状而微微色变。
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胆子挺大啊你们。”
“知道我是谁吗?”楚洵微微俯身,像是在对那壮汉说话。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让每个字都钉进死囚们的耳膜。
“动了本世子……”
他顿了顿,脚下又加了几分力气,碾得壮汉颧骨咯咯轻响。
那让人吃痛的哀嚎,成了此刻牢房里最令人胆颤的背景音。
“死囚本就该死,你们不怕。”
“可你们的妻儿呢?”
楚洵抬眼,凤眸如淬毒的针,掠过每一张骤然僵硬的脸。
“你们的九族呢?”
“你们乡里那些还记得你们名字的……活人呢?”
一句句问话,像一盆带着冰渣的冷水,猝然泼进死囚们被贪婪烧热的头脑里。
楚洵将放在壮汉脸上的脚放下来,随意在人衣服上碾了碾,将脚底的灰尘碾掉。
他的动作自然好看,即便是在这昏暗的牢房中,也透着一股世家的高贵:
“本世子掉根头,都会有人去把你们祖坟给刨了,挫骨扬灰。”
“受了吩咐?想用你们的贱命换家人世代为奴?”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听得现场的人背脊寒。
楚洵浑然不觉,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嘴角扬起一抹极致冰冷又极致慵懒的弧度。
“本世子就站在这儿,你们尽管来试试……”
“正好让我瞧瞧,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镇北王府的刑桩硬!”
死寂。
绝对的死寂,连呼吸声都几乎停滞。
先前弥漫的凶戾和贪婪,如同被狂风卷走的沙砾,瞬间消散。
死囚们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惨白。
他们看向楚洵的目光,已从逗弄将死猎物的戏谑变成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惧。
死囚,他们本就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