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确实是会找你们算账的。”
空气中冷不丁出现一个女声把两人吓得魂都差点飞了,飞速地抱在一团瑟瑟发抖。
“呜呜呜我就说这个地方有鬼,那个女人也是鬼,这个鬼又是什么鬼啊呜呜呜呜……”江岭一个大男人哭得鼻涕眼泪都下来了。
“哼哼哼,就你们这个队长是渊儿的死对头是吧,我给你一脚。”
两人一愣,这贱嗖嗖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借着月光江岭看着地上的两团淡淡的影子。
“?”
他又在看到躺在地上的姜弘济真的被那团黑影踢了一脚后反应过来。
“你们怎么变成鬼了?”
……
“…江岭是吧,你比伏一凌还不聪明。”简子羽看着缩在角落的两个人叹了口气。
“你们拦住他是对的。”她扭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岑几渊。
“说好的不乱来的,那顿架真是白吵了。”
“你那也叫吵架?”伏一凌打断道:“谁家吵架吵一半把自己关在门里哭啊?”
“你有病吧。”
“嗯嗯呢有病,咋的咬我?”
江岭和贺飞尘一脸懵地看着站在月光下两团斗嘴的人影,面面相觑大脑出走。
什么情况?
“呵呵呵……”
隔壁传来的笑声将这场争吵打断,简子羽扭头望着那面墙。
“伏一凌,严熵的状况比想象中的糟。”
“嗯,”伏一凌坐到那张床上摸了摸岑几渊的头,却因为不在一个空间摸不到他的温度。
“他不会伤害渊儿的,绝对不会。”
一墙之隔,符车拽起床头边的刀翻滚躲开迎面涌来的液体。
“孩子,睡吧,睡觉牙才不会疼啊。”
女人的脸皮在移动中垂钓晃荡,被那些乳汁黏腻地粘在胸前。
符车垂头看着自己被溅到液体的手,那些白色的乳汁在他混沌地意识中逐渐变得猩红。
那是他妈妈的血。
他抿紧唇抬手将自己滚掉的帽子拽起来,紧紧盯着那张变形又熟悉的脸。
“孩子,乖,你不是妈妈的乖宝宝吗?为什么不好好睡觉。”
“妈妈不生你的气,你只需要躺在床上睡觉就好,明天醒来,妈妈会奖励你吃一颗糖。”
符车忽然笑了,笑得突兀。
妈妈,你什么时候有和我说过这样的话?
他攥着刀朝着女人冲去,刀刃在月下折射出一缕寒光,那截长到拖地的手臂被切断。
“啪嗒。”
掉在地上的手蠕动了几下,下一刻碎成几块肉块。
女人像是感觉不到痛,挪动着身子转过去看着伏在天花板角落的符车。
她笑容依旧:“孩子,你该睡觉的,乖,快下来,妈妈哄你睡觉。”
溅到脸上的液体顺着下颌低落,符车咬着牙将那阵困意强行驱散。
他声音平静,稚嫩,冷漠。
“妈妈,”那团黑影从角落冲来,刀刃直逼女人的胸膛:“你什么时候哄过我睡觉?”
“噗呲。”
月光投射,映在地上的影子一大一小,凑在一起依偎,绘出一幅安然拥抱的母子景象。
符车握在刀柄上的手指紧得青白,那双红瞳里翻涌的恨意几乎要将这个孩子淹没。
“孩子,妈妈不生你的气,乖,你很困了,你该睡觉了。”
“滴答。”
血液顺着刀柄、手指,一滴一滴滚落,下一刻这刀被一股力道推进,直直插进那颗躲在胸腔里的心脏,符车愣住,这股力道不是自己的。
困意再也无法压抑,握在刀柄上的手指松落,他睁着沉重的眼皮看着这个女人将自己抱紧,搭在他后背的手轻轻拍打,他恍惚,觉得这拍打的节奏和力度熟悉。
“乖,乖…睡吧睡,牙儿牢,旧糖化,新糖饱……”
这声声童谣在耳边逐渐模糊,拉远,符车眨动着干涩的眼皮,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