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德微微一偏,轻柔地吻住布兰温的唇一点点深入,苹果肉从倾斜的盘中一块块地散落到了被衾。
如果不是小腿受伤,动起来不方便,伯德就要脱掉布兰温的裤子了。
“你该消停点。”布兰温整理被伯德揉皱的白衫,“小色鬼。”
伯德美滋滋地笑,盯着布兰温的一举一动,“亲爱的,你骂人的时候怎么还是那么甜。”
布兰温是真拿此时的伯德毫无办法,他弯腰收拾那些散落的苹果,“你好好待着,我去厨房拿吃的,顺便取热水过来给你擦洗身体。”
“我等你回来,亲爱的,你快点。”
“知道了。”
布兰温沿路问护士找到一楼的厨房,向厨师要了份食物和一壶热水,他端着东西在走廊上遇见了有两年多未见的爱丽丝。
爱丽丝诧异地看着出现在皇家空军医院的布兰温,全然忘记曾经的不愉快,疑惑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好久不见,爱丽丝小姐。”布兰温也感到吃惊,这位姑娘居然在这里做起护士的工作,“我是来看望伯德的,你见过他了吗?伯德格林。”
爱丽丝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当然见过,拖着一条受伤的腿也要去踢足球的家伙,医院没人不认识他。”
“什,么?”布兰温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他还和别人踢足球?”
“是的。”爱丽丝想起当时的场景就忍不住地笑,“我记得他是你的……”
她忽然瞧见布兰温戴在脖子上的项链,那个坠子是枚戒指,她在照顾伯德时也在伯德的食指上见过,她顿一下,不可思议地抬眼看布兰温,“司机。”
布兰温意识到爱丽丝的目光,奈何眼下的他两只手都没有空闲,没办法把戒指藏回衬衫下,他索性地笑一笑。
爱丽丝当即了然,根本无须布兰温做出任何的解释,答案就那么地在心中油然而生了。她震惊而又困惑,但又莫名地认为就应该如此的理所应当。
“祝福你,布兰温。”她由衷地说。
布兰温点头,“谢谢,也祝愿你能找到幸福。”
爱丽丝微笑着侧开身,“我要去工作了,下次再聊。”
回到病房的布兰温与伯德提起在走廊碰见爱丽丝的事,伯德并不惊讶,他们早在医院就见过面。布兰温简单用过晚餐,然后为伯德仔细地擦洗身体。
今夜伯德想早点睡,因为布兰温第二天还要早起赶回去。
他缓慢往床侧挪,腾出位置说:“你躺在我身旁。”
“床太小了,我坐着就好。”布兰温希望伯德能在养伤期间能够好好休息。
伯德却非常不乐意,“你不抱着我,我会睡不着的。”
“可是挤着睡可能会不舒服。”
“我想被你抱着,你的怀抱永远是最舒服的地方。”
布兰温实在受不了伯德的甜言蜜语,担心会碰到伯德的伤,抱着的时候格外的小心翼翼。
伯德说想听他的心跳声,于是他侧着身把伯德纳入胸膛。
清晨离开病房前伯德仍然在熟睡,布兰温留下一张写着议会大厦电话号码的纸条,便去找主治医生了解伯德的病情,适才知道伯德近期也在看心理医生,他的爱人总在午夜被梦魇缠住,睡得一点也不安稳。
医生建议他多来陪陪伯德,他也希望能陪着伯德,可是近来的工作量太大,他有些日子是抽不开身的,只好麻烦医生多看顾着些,有事给他打电话。
德国的夜间轰炸依然持续不断,十月末尾,伦敦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迁入地铁站办公的布兰温几乎吃住都在这里,他有将近半个月没去看望伯德,正好明天下午才有会议,今晚可以赶过去,然后在医院住一晚。
晚上市区限速,他抵达托基医院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后。医院有护士在值夜,他脚步放轻地推门而入,病房内的桌面亮着一盏昏黄的电灯,床上的人似乎已然睡着。
他步近病床,本是要先看一眼熟睡的伯德,却发现伯德的额头浮满了薄汗,眉头紧锁着,貌似在做着噩梦。
突然伯德就睁开眼,大口喘着粗气,背着光的布兰温将他吓得坐了起来,在他眼中就是一个看不清五官的黑影。
“谁!”
布兰温也吓了一跳,“是我。”
伯德以为自己幻听,“布兰温吗?”
“嗯。”布兰温坐到床上,他抓起伯德手贴着自己的脸庞,“是我,亲爱的,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伯德惊魂未定地愣了愣,向布兰温挨过去,靠在布兰温的肩膀缓了良久。
“没事了,我在。”布兰温抚着伯德的背,轻声细语地哄慰,“别怕,别怕。”
温暖的布兰温令伯德逐渐恢复平静,忘却梦中漫天的炮火和战友冰冷的尸体,他抱紧布兰温就如同攥住了一束光般,“我病了,布兰温。”
“嗯,没关系,会治好的。”
“或许治不好了。战争的残酷将我的灵魂撕得粉碎,我总会在午夜梦回中惊醒,医生说我这是生病了。布兰温,如果我的病治不好,你是否还愿意爱我?”
“当然的,我永远都爱你。”布兰温不假思索地柔声说,“就像重拾十三岁那年的你,一直一直保护你。”
那个夜晚,伯德终于在布兰温的怀抱里睡了一个安稳觉,一整夜他的梦里始终都是温暖而明亮的。
布兰温在后来的日子里愈发努力地工作,为了能挤出些时间去陪着伯德。当他怀揣着即将见面的心情推开病房的门,看见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他跑去问护士,护士告诉他,一些飞行员被紧急召回,伯德也在其中,但在临行前他给他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