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太,却掷地有声,说完便将手中玉佩高高举起,那玉佩质地如凝脂一般,绝不是普通百姓能有的。一时间,众人又将矛头指向国公府。
“对啊!她手里有证物呢!这定做不了假。”
“可不是,叫杨世子出来当面对质,认认这是不是他的东西!”
管家瞥了一眼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低声吩咐小厮几句,随后匆匆转身进入府中。
约莫一柱香后,国公府大门再一次打开,一个穿着月白锦衣的公子缓步而出,此人正是世子杨帆之。他跟在管家身后,朝人群方向走来。
他面容俊朗,眉眼如画,表情里看不出喜怒,最后站定在女子面前,淡淡开口:“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女子有一瞬间的愣神,待回过神又“呜呜”哭了起来:“杨郎,你好狠的心哪!当时和奴家欢好时,口口声声说爱奴家,如今玩腻了,你这是不要我们母子了吗?”
杨帆之眉头微皱,他敢确认自己从未见过眼前女子,可那块玉佩的确是自己的。先前他一直挂在身上,可几日前突然遗失,他只当掉了也没在意,如今想来,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他还未来得及反驳,那女子已先发制人,扑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杨郎,你不能这么狠心哪!”
女子的眼泪擦在他的衣袍上,他嫌脏,想伸手扯回衣袍,不料那女子竟顺势向外一跌,足足摔出半丈远,还将额头重重磕到青石地上,顿时鲜血直流。
如此惨状,引得众人目中带火,齐齐瞪向杨帆之。
女子更是趴在地上,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狠心,奴家只有死路一条,不如早早死了,一了百了!”
说罢,女子猛地站起,将玉佩往杨帆之身上一掷,随即拨开人群,往南边的护城河跑去。
玉佩落地,在青石地上摔成两半。众人惊呼一声,待反应过来再转头去看那女子,她已跑到护城河边的桥上,翻过桥杆向下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湍急的水流之中。
先前护着女子的汉子,第一个跳下河去救人,随后又有几人跳了下去,可在水里折腾了好半天,只捞到一只粉色绣花鞋。
不出一个时辰,国公府风流世子始乱终弃,逼得怀孕外室跳河自尽的事,在紫炎城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连宫里的皇后都得知了这个消息,派人来国公府询问。
对于这飞来的横祸,国公府关门议事。国公府大厅里,家中长辈坐在高位,杨帆之跪在大厅中央。
杨老封君面沉如水,率先发问:“帆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杨帆之满脸委屈:“祖母,那女子,孙儿都不认识。”
“那她怎会有你的玉佩?”
“孙儿玉佩前几日莫名丢了,不知怎的就到她手里。”
国公杨棣沉默不语,国公夫人却沉声问道:“帆之,你真不认得她?真没有养外室?”
杨帆之辩解:“母亲,孩儿连个通房都没有,怎会养个外室?”
杨老封君眉头紧蹙看着跪地的杨帆之,这孙儿从小品行端正,她自是信得过。思忖片刻,她吩咐立在旁边的管家:“去把启宗叫来。”
不一会儿,庶长子杨启宗跟着管家进入大厅。他给各位长辈行完礼,恭敬面向杨老封君:“祖母,您找我?”
“嗯。”杨老封君点头,开门见山,“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你可曾在府外养外室?”
这话问得直白,没给杨启宗留一点面子,显然是质疑他在借世子之名养外室。
杨启宗一听,连忙跪到了杨帆之身旁,语气恳切:“祖母,我和菁娘相敬如宾,夫妻恩爱,这些府里人都是知道的,别说养外室,哪怕是妾室,孙儿也从未想过。”
他顿了顿继续道:“二弟的事我听说了,想来是咱们国公府树大招风,怕是朝中有人作祟。”
杨老封君叹了口气,“行了,都别跪着了,此事我派人去查查,这些日子你们行事都警醒些。”
她又转向管家,“哦,对了,太师府那边派人去解释一下,省得他们胡乱猜忌。”
“是。”
众人依次退出大厅,杨启宗扶起杨帆之,温声安慰:“二弟,大哥相信你。”
“多谢大哥。”
杨启宗转身离去时,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