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瞬间切换到洗发水广告,节奏舒缓的音乐和明媚的画面与刚才诡异的气氛形成了强烈对比。
“你是不是按错了?”导播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从助理手中接过手机。他以为是年轻人太紧张出了差错。
导播瞟了一眼屏幕,确认了挂断键的位置,然后用力按下去。
铃声戛然而止。
整个演播室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远处广告中传来的轻快音乐声。
“搞定了,”导播松了口气,“下次把这个电话撤掉,不常用就不要放在演播室了……”
“沙……沙……”电流声从听筒中传出,就像老旧收音机的杂音。
电话接通了。
“沙……沙……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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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们错估了我的专业。”
穿着精致燕尾服的女性优雅地站在房间中央,手上托着一顶高高的黑色礼帽。扎坦娜轻轻摘下帽子,从中取出一朵白玫瑰,随手一挥就让它消失在空气中。
“魔法这个东西的专业分工差别很大,”她继续解释道,“有时候看似外在特征十分相似的现象,背后可能是完全不同的魔法原理。就像医生有内科外科之分,我们也有各自的专业领域。”
扎坦娜将礼帽重新戴好,调整了一下燕尾服的领结。“说实话,我充分理解你们目前的困惑,所以提前结束了欧洲巡演赶过来的。本来今晚应该在维也纳的歌剧院表演。”
她在房间里轻松地踱着步,高跟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有节奏的声响。“死灵法术和诅咒魔法并不是我的专业项目。不过幻觉法术我略有涉猎,但那是在你们确认遭遇的‘换装把戏’是纯粹的幻觉,还是实际的、物理上的转换之后,这就像你拿着一把手术刀,却不知道要做手术的对象是人还是一辆车。”
蝙蝠侠站在她对面,黑色的长披风垂下来,“如果暂定是实际上的转换呢?”
扎坦娜停下脚步,思考了一下,回答到:“如果罗宾们真的在物理层面发生了转变,那需要的是变形术,某些炼金术也可以有相同的效果。但如果只是某种高级幻象,让人看到了并不存在的东西,那我可以通过查看施法痕迹找出点什么。”
她重新开始踱步,燕尾服的下摆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摆动。“实际上,我已经试过传送到那栋楼里去了。”
“结果呢?”蝙蝠侠问。
“被拒绝了。”扎坦娜耸了耸肩,“那栋楼是有主之地。没有主人的允许就闯进那里,违背了主客互惠原则。敢这么做的人要么非常愚蠢要么非常狂妄,或者干脆疯了。
蝙蝠侠沉默了一下,对扎坦娜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他的声音低沉而若有所思:“或许是因为一无所知。如果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害……”
“那说明主人的关注点不在他们身上。”扎坦娜接过话茬,优雅地撑着扶手落座。她直视着自己的多年老友,眼神变得严肃起来,“这要么是因为那些闯入者对主人来说微不足道,要么就是主人另有所图。”
“总之,你们需要的是找康斯坦丁。”扎坦娜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可是要怎么找到他呢?”
她优雅地打了个响指:“只要付我一点报酬,我立刻就能搞定。”
几分钟后,韦恩庄园的客厅里出现了一个复杂的魔法阵。精美的波斯地毯被卷到一边,取而代之的是用白蜡烛和神秘符文构成的几何图案。扎坦娜毫不客气地从布鲁斯·韦恩的收藏中取了几件贵重物品,包括几枚古罗马金币,还有一块据说来自埃及法老墓的宝石。
“抱歉,超远距离的传送需要有价值的媒介。”她解释道,将这些价值连城的收藏品小心地放置在法阵的特定位置,“即使传送来的东西本身没什么价值。”
布鲁斯默默看着能买下一栋楼的古董被溶解,不置可否。
扎坦娜开始吟唱咒语。在不懂魔法基本原理的人听来有点像是唱歌,但绝对不会有任何一首歌包含“约翰·康斯坦丁”这样的歌词组合
法阵中央开始发出幽蓝色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臭鸡蛋的硫磺味。
突然,一个身影从光芒中钻了出来,钻到一半,停住了,半个身子挂在法阵外,就像某种恐怖电影里的场景。
约翰·康斯坦丁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精味道,眼中布满红血丝,眼下挂着深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他身后的法阵还在发光,隐约可以看到几个红皮肤,长着角和尾巴的身影在光芒中晃动,有男有女,都穿得十分清凉。
其中一个身材劲瘦的恶魔探出半个身子,试图把康斯坦丁拽回去。
“约翰!你还欠我三局呢!”那个恶魔用沙哑的声音喊道。
康斯坦丁推着它,头也不回地冲房间里的人喊:“哦,老天,你们来得刚好,我正在想怎么脱身。”
然而,当他看清房间里都有谁的那一刻,双眼瞬间睁大,“见鬼。”
早有准备的扎坦娜一把抓住了地狱侦探的风衣袖子,阻止了他转身逃跑的行径。
“好久不见,约翰?”扎坦娜甜美地笑着,但手劲却出奇地大,“恐怕你要之后才能还上那三局了,我们正需要你的专业意见呢。”
他身后的恶魔见状,识时务地松开手,“别想赖账哦,约翰。”临走前不忘冲房间里的几个人类送了三个飞吻。
扎坦娜一个,蝙蝠侠两个。
法阵的光芒逐渐消失,恶魔们的靡靡之音也渐渐远去。康斯坦丁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风衣,点燃了一支烟。
“那么,又是什么超自然的麻烦事?而且为什么偏偏是在韦恩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