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结束,教室里响起掌声。玛格丽特点评:“李,你的表演有一种东方人的含蓄美。特别是整理衣领的细节——那是想触碰又收回手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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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萱松了口气。但玛格丽特接着问:“你调动了什么记忆?”
“我”李萱想了想,“我想起了高中毕业时,暗恋的男生送我回家。我们一路都没说话,最后他在我家楼下说‘再见’,我说‘嗯’。然后他转身走了,我站在那儿看了很久他的背影。”
“真实的经历?”
“嗯。”李萱点头,“后来听说他出国了,我们再也没见过。”
玛格丽特满意地点头:“真实的情感永远最打动人心。让-皮埃尔,你的反应也很好,但有些过于法国式的浪漫了。在这个情境里,东方人的克制和法国人的外放形成了有趣对比。”
下课后,让-皮埃尔主动找李萱交流:“李,你的表演很特别。有没有兴趣合作?我朋友在筹拍一部中法合拍短片。”
李萱眼睛一亮,正要回答,戴言走了过来:“让-皮埃尔,抱歉打断。李萱,玛格丽特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让-皮埃尔识趣地离开。李萱紧张地问:“戴老师,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应该不是坏事。”戴言说,“我陪你去。”
玛格丽特的办公室里堆满了书和影碟。老太太摘下眼镜,示意他们坐。
“李,我看了你申请时提交的表演视频,《边城》的那段独白。”玛格丽特开门见山,“技术上还有很多不足,但有一种原始的感染力。这是很多训练有素的演员反而失去的东西。”
李萱屏住呼吸。
“下个月,百老汇有个实验话剧项目在选角,导演是我的学生。”玛格丽特递给她一份资料,“一个亚裔女性的角色,戏份不多,但很有挑战性。你有没有兴趣试试?”
李萱接过资料,手有些抖。百老汇?实验话剧?这完全在她的计划之外!
“可是我英语还不够好”她诚实地说。
“这正是你需要挑战的。”玛格丽特说,“演员要走出舒适区。戴言去年也参加过这个导演的戏,你可以问他经验。”
李萱惊讶地看向戴言。戴言点头:“确实参演过三个月。很锻炼人,尤其是对非英语母语的演员。”
从办公室出来,李萱还处于震惊状态:“戴老师,您觉得我能行吗?”
“试镜而已,不行也没什么损失。”戴言说得轻松,“但如果你真想在国际舞台展,这是个好机会。”
当晚,李萱在公寓里研读话剧剧本。这是个关于移民家庭的故事,她要试镜的角色是第二代华裔女孩,夹在传统文化和美国价值观之间挣扎。戏份只有三场,但每场都是情感爆点。
正头疼时,门铃响了。是戴言,手里提着外卖袋:“猜你没时间做饭,带了中餐。”
“戴老师您真是救星!”李萱感动得快哭了。
两人坐在小餐桌前吃饭,戴言自然地开始帮她分析角色:“这个女孩的矛盾在于,她既想融入美国社会,又无法割裂与华人社区的连结。你的表演难点在于,要让西方观众理解这种文化撕裂感。”
“那我该怎么处理那场和父亲争吵的戏?”李萱指着剧本,“她骂父亲‘老古董’,但马上又后悔”
“试试用双语。”戴言建议,“激动时说英语,后悔时切换成中文。语言的转换本身就能体现身份认同的混乱。”
李萱茅塞顿开。这就是经验啊!
接下来的一周,李萱进入了疯狂模式:白天上工作坊课程,晚上准备话剧试镜,还要完成玛格丽特布置的观察作业。她真的去观察了五个人——地铁售票员、咖啡师、流浪汉、华尔街上班族、幼儿园老师,写了详细报告。
第二次课上,玛格丽特看到她的报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很好。特别是对流浪汉的观察——你注意到他擦鞋的动作很有仪式感,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掌控的尊严时刻。”
戴言在旁边低声说:“进步很快。”
李萱心里甜滋滋的。
试镜前一天,生了一个意外。李萱在排练时扭伤了脚踝,虽然不严重,但走路一瘸一拐。小杨急得团团转:“萱姐,要不跟导演改期?”
“不行,百老汇的导演日程很满,改期可能就没机会了。”李萱咬着牙冰敷脚踝,“戴老师,您觉得我这样能试镜吗?”
戴言蹲下来检查她的脚踝:“疼得厉害吗?”
“能忍。”
戴言沉思片刻:“也许可以把这个伤融入表演。你试镜的角色本来就有种‘步履蹒跚’的内在状态,外在的伤反而可能成为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