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吧,冷风剜骨,四野昏不见灯。只有大排档的老板在串肉串,准备去远一些的地方出摊。
老板的妻子用木柴烧起一锅水,拉风箱的胳膊比另一只粗壮一些,也可能仅仅是里面层层迭迭地套了夹袄、护腕、棉袍、围裙。儿子趴在水果箱上写作业,女儿在摘菜。
自河面刮来的劲风湿冷冷地割在胳膊上,那些氤氲着香气的乐声已随着包厢门的关闭而远去了,邓纯风在黑暗中抱臂,一阵恍惚。
此刻手机振动,屏幕亮起。
王仁龙转了打车费,五百元。
妈妈一个星期的工资。
——
邓纯风正式恋爱了。
可以随便吃水果,不用为了省水费把用过的脏水攒起来冲厕所,导致卫生间臭气熏天。
她买了宜家的收纳车和uji的抽拉盒,人生第一次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收纳房间。
她为破破的单人床铺上洁白的床裙,换上奶油粉的猫咪四件套。
床头就摆刚买的星黛露和乌萨奇,而不必担心妈妈说这些玩偶“招小鬼”。
因为她交了450元家用,妈妈说她终于有出息了。虽然她不喜欢这样的说法,甚至隐隐觉得在母亲眼里像靠男人吃饭似的,但是妈妈不以为然,“这都是你凭本事赚的,怎么不叫有出息?”
邓纯风不明白,她只觉得,有钱真好。其实有一点点钱就能过得很好,可以吃小时候最想吃的麦当劳儿童套餐,买好多个奇趣蛋和喜之郎果冻。
像突然被点醒开悟似的,她突然意识到,其实是之前过得太穷了,导致做什么都好像负罪。
想喝酸奶有罪,想吃水果有罪,想睡的好一点更是给妈妈增加负担。任何没有直接性用处的装饰都是浪费的。
离开王仁龙,她将重新回到这样的生活。
邓纯风在体育场一圈圈地跑。
她不要被贫穷追上。
如果说刚开始邓纯风对副总经理身份的王仁龙只是崇拜与感激的话,真正让她死心塌地是一次商务应酬过后,王仁龙趴在马桶上呕吐。
他挥退所有人,劝她不要入行。
“这行很脏,哪怕是我,也不得不喝出胃病,”王仁龙虚弱地说,“我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讲过,我小时候很穷,穷到每天捡有钱人不要的烟盒子,裁成烟卡卖给小学生。”
王仁龙低低地笑一声,像嘲笑自己,“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好贱,只有听话,他们才把烟盒丢到地上,施舍给我。”
“你走吧,”他说,“我要留下来赚钱,支持你读大学、研究生、博士。你想跟朋友一起出国,我也供。小纯,你去替我看世界吧!”
邓纯风大哭着扑上去,抱住他,捶他的肩膀,“你在说什么啊——我不去,我就不去!我要跟你一起,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于是邓纯风学会了喝酒、陪唱。“攒够了钱,我们一起找个没人的地方定居!”王仁龙向她承诺。
她很开心,她不再是只会拿他钱的高中小女生,而是一个可以和副总男朋友并肩前行的独立女人了呢。
邓纯风的浏览记录也从唱歌技巧、动漫同人变成了纯欲斩男妆与小心机穿搭,高段位女人如何让男朋友更爱自己,以及如何维持恋爱中的新鲜感。
于是,王仁龙第一次将手伸向她的胸部和阴部时,虽然觉得恐惧与恶心,但是邓纯风还是按照情专里教的那样,矜持地小抗拒一把。在对方摸到关键点时,咬着唇害羞地叫。
其实被揉捏胸部时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由于男人的手劲而产生疼痛。但是邓纯风还是夹着嗓子,让气流在喉咙深处产生柔细的气音,发出奶猫般的呻吟声。
“嗯哈……不要……”
王仁龙狠狠亲她一口,夸赞,“声音好棒!真棒宝贝,啊!你好香,忍不住了——”
他压到了她的身上。
一瞬间,本能的恐惧将她笼罩。邓纯风感受到男女力量是何等的悬殊,平日彬彬有礼的男朋友像个野兽,熟练地顺着她的耳朵一路亲下去,手指挑逗敏感的阴蒂。
因为爱他,她的身体产生了反应,发热、变湿,忍不住真的呻吟,甚至有一丝丝酥痒的渴望。
同样因为爱他,她生出了厌恶。厌恶他粗鲁地对待她的身体,还是熟练到像情场老手的模样?她不知道,只是哭了,委屈地流泪,让王仁龙顿感扫兴。
“都这么湿了……骚货。”他低低咒骂一句,躲在被子里的邓纯风没有听到。
王仁龙拉开被子,发誓自己跟别人只是逢场作戏,他对这些商k女一点动心的感觉都没有,他只喜欢她这样纯洁的好女孩。
“我很尊重女性的,你不想做我也会尊重你。但是我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我有欲望,特别是每天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忍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