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宁抚着肚子,声音平静,“本宫要让这孩子看看,他的父母,是怎样为这片江山、为这些百姓拼命的。”
六月十八,车队出京。
那日大雨倾盆,可京城百姓却冒雨涌上街头,黑压压跪了一路。
“皇后娘娘千岁——”
“娘娘保重凤体啊——”
哭声、喊声混在雨里,听得人心头酸。
马车里,半夏一边给李晚宁揉着浮肿的腿,一边抹眼泪:“娘娘,您这是何苦……”
“傻丫头,”
李晚宁望着窗外雨幕,轻声道,“这江山是陛下和本宫打下来的,就得担起责任。百姓跪我们,不是因为我们高高在上,是因为我们把他们的命,当命。”
十日后,车队抵达郑州。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黄河如怒龙,翻滚着黄浊的巨浪,原先的堤坝早已不见踪影。
放眼望去,一片汪洋,只有零星几处高地上挤满了灾民,像蚂蚁一样在救命稻草上。
“娘娘,不能往前走了!”
郑州知府跪在泥水里拦车,“前面堤坝随时会二次决口,太危险了!”
李晚宁没理他,在半夏的搀扶下下了车。
雨还在下,她的凤袍很快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显出浑圆的腹部。
灾民们远远看着这个华服女子,眼神麻木——他们见多了来“视察”的官员,穿着光鲜,说几句漂亮话,转身就走。
可这次,他们想错了。
“灰鹊,”李晚宁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架锅,煮粥。本宫要看到今晚,所有灾民都能喝上一口热的。”
“是!”
“工部的人呢?”她又问。
“臣在!”工部侍郎浑身湿透地跑过来。
“本宫问你,若用‘水泥’筑堤,多久能堵住决口?”
“水、水泥?”
工部侍郎一愣,“那是工部新研制的材料,坚固异常,但造价高昂……”
“本宫问的是时间!”
“若、若材料充足,人力充足,十……十日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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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李晚宁转身,对身后所有官员一字一顿,“十日。本宫给你们十日。十日后,若决口未堵上,本宫第一个跳进黄河——但跳之前,会先砍了你们的脑袋祭河!”
所有官员扑通跪倒,浑身抖。
他们终于明白,这位皇后娘娘,是来玩命的。
接下来的日子,郑州成了不夜城。
李晚宁挺着肚子,白天在堤上督工,晚上在帐中处理公文。
她明了“分段筑堤法”,将十里长的决口分成十段,每段由一位官员负责,完不成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