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熙那把短刀,终究没用上。
正月初十,高丽开城的城门在黎明时分缓缓打开。
渤海五万大军以为高丽内乱、守军投降,欢呼着冲入瓮城——然后,千斤闸轰然落下。
箭雨、火油、滚石。
三个时辰,渤海军主力折损过半。
登州水师在鸭绿江口亮出炮舰时,剩下的残兵连逃都来不及。
消息传回长安那天,刚好是正月十五。
李晚宁正在试穿南巡的便服,冯保几乎是撞进门来的:“娘娘!大捷!高丽大捷!”
“说清楚。”
“李贞熙公主诱敌深入,全歼渤海军三万余人,俘获主将!我军水师未一炮,渤海残部已望风而逃!”
李晚宁手中玉梳一顿,随即轻轻放在妆台上。
“李贞熙呢?”
“只受了轻伤,已全面掌控高丽朝政。”
冯保压低声音,“她今晨正式登基,称‘明熙女王’,国书已在路上——愿永为大夏藩属,岁岁朝贡。”
殿内安静了片刻。
李晚宁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暖的春光,忽然笑了。
“本宫没看错人。”
“还有一事。”
冯保道,“苏将军传信,突厥三王子为争汗位,昨夜火拼,二王子重伤,三王子当场毙命。如今只剩大王子独大,但兵力已折损三成。”
“好一个一箭三雕。”
君墨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一身常服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高丽平定,渤海受挫,突厥内耗——皇后这一局,赢得漂亮。”
李晚宁转身看他:“是陛下圣明。”
“少来这套。”
君墨寒笑着揽过她,“朕只是点头,棋都是你下的。”
两人正说着,外头又传来通报:“陛下,娘娘,高丽使团已至宫门外,呈递国书!”
“宣。”
大殿上,高丽新任礼部尚书金明哲战战兢兢地跪着,双手捧着国书——和上次来求亲时相比,他瘦了一圈,额上还有未愈的伤。
李晚宁接过国书扫了一眼,笑了。
“金大人,这次怎么是你来?”
金明哲头都不敢抬:“回、回皇后娘娘,女王陛下说……说臣熟悉大夏礼仪,特命臣为使。”
“哦?”
李晚宁慢条斯理地翻开国书,“那金大人觉得,明熙女王这国书写得如何?”
金明哲汗如雨下。
国书上写得清清楚楚:高丽永世称臣,开放所有商埠,允大夏驻军,甚至——借道条款也白纸黑字写着,比当初李晚宁提的条件还要优厚。
这哪里是国书,分明是卖身契。
“臣、臣觉得……甚好,甚好。”
“那就好。”
李晚宁合上国书,递给君墨寒,“陛下,高丽既已称臣,不妨赐些恩典——开放边贸,减免三年关税,如何?”
君墨寒会意:“准。”
金明哲愣住了。
减免关税?这可是一年上百万两的银子!
“怎么,金大人不满意?”李晚宁挑眉。
“不不不!”
金明哲猛地磕头,“臣代女王陛下,谢陛下、娘娘隆恩!”
他知道,这是大夏给李贞熙的扶持——有钱,有兵,有贸易,王位才能坐稳。
而高丽付出的代价,是彻底绑死在大夏的战车上。
退朝后,君墨寒和李晚宁并肩走在宫道上。
“你给李贞熙的,是不是太多了?”君墨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