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不跪,便是公然蔑视礼法,不敬君上,足以让言官们用唾沫星子把她淹死,也让新帝脸上无光。
进退两难。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晚宁身上,等着看她如何应对。
一些人的眼中甚至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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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之下,李晚宁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果然来了。
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行最龌龊的压制之实。
她缓缓地,抬起手。
不是要跪下的姿势,而是轻轻扶了扶头顶沉重的凤冠。
然后,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惊愕的动作——
她微微抬手,用指尖,轻轻挑开了面前遮挡的珠帘。
珠帘碰撞,出细碎清响。
一张绝美到令人窒息的容颜,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晨光与众人的视线中。
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琼鼻樱唇,肌肤胜雪。
但最令人心惊的,不是这倾国之色,而是那双眼睛。
清澈,平静,却深邃如寒潭,带着一种洞悉一切、俯瞰众生的淡然与……威仪。
那不是属于深宫妇人的眼睛。
那是属于棋手,属于执棋者,甚至属于……帝王的眼睛。
她目光缓缓扫过下方那几个出列的老臣,在王御史脸上略微一顿。
那目光并不凌厉,却让王御史没来由地心头一寒,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然后,她抬起眼,望向丹陛之上的君墨寒。
君墨寒也正看着她,四目相对,他眼中没有疑虑,只有全然的信任与鼓励,甚至,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李晚宁笑了。
那一笑,如冰雪初融,春花绽放,瞬间照亮了肃穆的大殿。
但她说出的话,却比冰雪更冷,比春雷更震撼——
“诸位大人,”她的声音清越,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奉天殿每一个角落,“口口声声礼法,句句不离祖制。本宫倒想请教,何为礼法?何为祖制?”
她向前缓缓踏出一步,明明站在丹陛之下,气势却仿佛凌驾于众人之上。
“礼法,是为固国安邦,是为秩序井然。祖制,是前人之智,亦当因时制宜。”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带着淡淡的嘲讽,“若拘泥于陈规旧制,不知变通,那我朝开国太祖,以布衣之身提三尺剑取天下,岂非也违背了前朝‘世卿世禄’之祖制?”
“你!”
王御史脸色涨红,想要反驳,却被那目光慑住,一时语塞。
“至于跪拜之礼……”
李晚宁微微抬,看向君墨寒,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力度。
“陛下与本宫,既是君臣,亦是夫妻,更是携手平定乱局、共扶社稷的同盟!”
“今日,陛下授我金册金宝,许我皇后尊位。”
“我李晚宁,受此册宝,并非因我是女子,当居后宫之;而是因我才智可安邦,谋略可定国,因我曾与陛下并肩而战,因我愿与陛下携手,共治这万里江山!”
“哗——!”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共治江山?!
她怎么敢说?!
她怎么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就连一些原本中立或支持寒王的臣子,也都变了脸色。
这已不是简单的干政,这是要……分权?
王御史像是终于抓住了天大的把柄,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
嘶声高喊:“荒唐!荒唐!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妇人干政,国之大忌!”
“皇后娘娘,你此言已是大不敬!陛下!陛下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