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别墅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晕。苏清辞的精神好了许多,正靠在起居室的软榻上,就着一盏柔和的落地灯翻阅一本外文商业期刊。药膳和精心的调养让他恢复了些许气力,但眉宇间仍带着病后的慵懒与脆弱。
玄关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轻盈而富有韵律,是苏曼卿。苏清辞放下期刊,刚想起身相迎,却听到紧随其后的,还有另一个略显拘谨的脚步声。
他抬眼望去,只见苏曼卿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今日换了一身酒红色的丝绒家居长裙,更衬得肌肤胜雪,风情万种。而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身材高挑,穿着剪裁得体的藏蓝色休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面容俊朗,气质斯文,带着几分海归精英的派头,但此刻眼神中却难掩一丝紧张与局促。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苏曼卿身后,姿态恭敬,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苏清辞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心中瞬间了然。这并非苏曼卿的普通客人或下属,看那年轻男子看苏曼卿的眼神,充满了仰慕、敬畏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渴望,这分明是……她新收的男友。
果然,苏曼卿走到近前,很自然地坐在苏清辞榻边的单人沙上,对那年轻男子招了招手,语气随意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过来,见见清辞。”
那年轻男子立刻上前一步,对着苏清辞微微躬身,态度极其谦卑:“您……您好,苏先生。我叫周景轩。”他的声音清朗,但带着明显的紧张。
苏曼卿慵懒地靠在沙扶手上,一只手支着下颌,笑吟吟地看着苏清辞,介绍道:“小辞,这是景轩。刚回国没多久,家里是做航运的,是个博士,脑子还算灵光。”她语气平淡,像在介绍一件新得的物品,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无奈又理所当然的口吻:“他父母非要塞给我,说让他跟着我学点东西。我瞧着还算顺眼,今天正好有空,就带过来给你看看。”
非要塞给我。
带过来给你看看。
这话语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周景轩,是某个二流豪门为了攀附苏曼卿,主动“进献”上来的“贡品”。而苏曼卿带他来见苏清辞,并非征求意见,而是一种告知,一种展示,甚至……带着一丝让“正室”把关的戏谑与尊重?
苏清辞心中没有任何波澜,甚至没有泛起一丝一毫的醋意或不快。经过这段时间的“洗礼”,他早已彻底接受了这个圈子的规则。妻主拥有多个男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正室的地位,不在于独占妻主的“感情”或“身体”,而在于名分、权力和妻主给予的“特殊待遇”(比如那“专属功能”)。
他看向周景轩,目光平静,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周景轩在他的目光下,似乎更加紧张了,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像是在接受检阅。
“周先生,幸会。”苏清辞开口,声音还有些虚弱,但语气却带着一种主人家的淡然与疏离,“曼卿阿姨眼光一向很好。”他这话,既回应了苏曼卿,也无形中抬高了周景轩(能被苏曼卿看上),更彰显了自己作为“未婚夫”的气度。
苏曼卿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显然对苏清辞的反应十分满意。她转向周景轩,语气变得随意却不容抗拒:“景轩,一路过来也累了。让容姨带你去三楼我卧室的客房,洗漱干净,等着我就好。”
“是,苏女士。”周景轩立刻恭敬应道,脸上甚至掠过一丝受宠若惊的红晕。能被允许进入苏曼卿的卧室区域(哪怕是客房),并“等候”她,这本身似乎就是一种恩宠的象征。
容姨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对着周景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周景轩又对苏曼卿和苏清辞分别鞠了一躬,这才跟着容姨离开了起居室。
起居室里只剩下苏曼卿和苏清辞两人。
苏曼卿起身,坐到苏清辞的榻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动作自然亲昵:“嗯,不烧了。脸色还是差了点,还得再养养。”
“让阿姨费心了。”苏清辞轻声说,任由她冰凉的手指停留在自己额上。
苏曼卿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忽然轻笑一声,带着点调侃问道:“怎么?看见阿姨带个小男友回来,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吃醋?”
苏清辞抬起眼,迎上她戏谑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坦然,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笑意:“阿姨说笑了。您这样的人物,身边有几个伺候的人,再正常不过了。清辞是您的未婚夫,替您打理内务、安抚下面的人,本就是分内之事。更何况……”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柔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阿姨不是说了吗?让我帮着把把关。这说明阿姨心里,是看重清辞的。”他把苏曼卿那句略带戏谑的“把把关”,理解并回应为一种信任和地位的确认。
苏曼卿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满意,有玩味,或许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她伸出手,轻轻捏了捏苏清辞的脸颊,动作带着宠溺:“你呀……真是越来越懂事了。没错,你是我苏曼卿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将来这‘后院’的事,少不得要你操心。这些莺莺燕燕……”她瞥了一眼楼梯方向,语气淡漠,“不过是些解闷的玩意儿,终究上不得台面。你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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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明白。”苏清辞顺从地点头,心中那份因“独属功能”而产生的隐秘喜悦和优越感,在此刻更加清晰。看,这就是区别。周景轩那样的,只能被随意安置在客房“等候”,而他苏清辞,是即将“明媒正娶”、可以参与“把关”、甚至被允诺“洞房”的正室!
苏曼卿又陪他坐了一会儿,说了些闲话,主要是叮嘱他好好休息。直到容姨下来禀报,说周先生已经安排妥当,苏曼卿才站起身。
“你早点休息,别熬神。”她拍了拍苏清辞的手,然后转身,袅袅婷婷地向楼上走去,走向那个有着新“玩物”等候的卧室。
苏清辞目送她离开,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笑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他才缓缓收敛笑意,重新拿起那本期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内心并非全无波动,但那种波动,并非嫉妒,而是一种洞悉规则后的冷静,以及一种稳固自身地位的算计。他接受苏曼卿拥有其他男伴,就像接受日出日落一样自然。他甚至开始思考,如何以“正室”的身份,更好地“管理”这些可能会不断出现的“莺莺燕燕”,从而在苏曼卿心中赢得更多的信任和权力。
雌主新宠,正室坦然。苏清辞对苏曼卿新男友的出现所表现出的极致冷静与接纳,标志其已完全内化“女尊”规则,并将自己定位为“正室管理者”。其内心活动凸显了在扭曲环境下的生存智慧与情感隔离,将对妻主的情感依赖与对妻主其他男伴的漠然并存,展现了其人格的复杂异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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