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古老乡村里难得的热闹的场景。
随着刚才大爷那一声“大妮儿,你家来客人啦”的叫喊,村子里突然出现了好多老乡,一个个站在路边,列队欢迎般张望着、打量着这个被大妮儿紧紧挽着手臂的少年人。
小飞的脸腾的就红了,他可不是薄脸皮的人,可此刻,被老大爷老奶奶大嫂子小姑娘们在评头论足般审视,这感觉实在太别扭了。
甚至,他有一种想逃跑的念头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
扭头看看身边的毛团,小脸却是红扑扑的,紧紧地挽着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小飞的心也不由的放松下来,他悄悄的对毛团说“我包里有两包奶糖……”
毛团一拉他的胳膊,悄声回道“待会儿再……”,说完,居然脸色一红,满面娇羞。小飞反倒有点奇怪,两包糖,至于嘛?
少年可没想到,在这个封闭偏僻的小山村,如果糖,那就叫“喜糖”,了喜糖,那就是正式告诉村里人毛甜今晚要做新娘了。
老规矩还有,就是上床前还得用细细的面线绞去脸上的胎毛,俗称“开脸”。女孩子一旦开脸,那就证明她已经是妇人了。
一想到要为这个她的学生“开脸、用水”,把身子给他,成为他的人。
毛甜怎么不害羞?
小飞对这些“老规矩”可是一窍不懂,他没有别的想法,对毛甜老师的感觉,现在也说不上有多少爱的因素在里面。
他想的,只是一个和他有过如此亲密关系的女孩子陷于困境时,他如果不伸援手,这不是一个男子汉该干的事情。
这个,我们不得不赞扬立国和如梅的家庭教育,“责任、担当”这两个简单的正能量的词汇,在陈若飞同学的身上,却代表着一种最基本的生活原则。
那天在教室里,小飞看见毛团被门卫叫了出去,然后脸色苍白的急匆匆返回教室,说家里有事得请假三天,又充充忙忙的外校外奔的时候,小飞就知道毛团家里一定有事了。
霎时间他就站了起来,一把就薅住么鸡“身上有多少?全拿给我。”然后他就追了出来。
这是一时的冲动。
可是小飞没有想到这么多,他此刻所想的,就是能帮毛团有多少是多少,他不愿意这个女孩子毛团再一次遭受那天晚上一样的困窘。
“我的女人,不让她委屈”。这种带着霸道的传统大男子主义的思维,我们实在无法简单的评价是好或是不好。
毛团娘早就站在家门口了,老太太尽管因为丈夫刚去世而悲伤,可是看见女儿和一个小伙子走近,还是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搓着手,笑着招呼“陈同志,家里来、家里来。”
那个叫毛星的二妮,就是去学校报丧的那个小姑娘,躲在娘的背后,偷眼看着这个姐姐的“同事”。
上次在车站,就是这个同事,搂了姐姐,还亲了姐姐,姐姐还居然那么听他的话,姐姐可是自己的偶像啊。
小飞倒是很明理,他走上一步,弯腰鞠躬‘阿姨好。”
“你好、你好……”老太太招呼着,她的心里却是一个大大的疑问,面前的这个大妮的同事,分明还是个大男孩啊,有这么年轻的老师。
我们暂时放下小飞在山村的奇遇,返回城里说一说如梅。
如梅现在已经越来越确定这孩子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一想到这个,如梅就觉得有些失望,甚至,有些感伤,可是,又无能为力。
毕竟,儿子今年已经16岁了,有他的世界和理想,我这个做妈妈的纵然千般不舍、万般无奈,又有什么办法呢?
唯一让如梅欣慰的是,孩子的学习那是真的争气,从来没有让她这个妈妈费过心,更不用说整年不归家的立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