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跟这个人说话,尤其是这种时候,她常常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偶尔还会被他这种一本正经、却总能精准戳中她羞耻点的回应噎得说不出话来。
富冈义勇看着她鼓着腮帮子、耳根通红、想作又找不到由头的模样,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得的笑意,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自然地坐起身,整理了一下略微褶皱的衣物,
然后拿起放在手边的日轮刀,动作利落地掀开帐篷帘子,走了出去,将私人空间留给了还在羞愤中的苏蘅。
清新的、带着凉意的晨风灌进帐篷,吹散了少许暧昧燥热的气息,
苏蘅把滚烫的脸埋进余味的被子里,懊恼地蹬了蹬腿。
真是的……这个人……偶尔说出来的话,真是……让人接不上!
富冈义勇刚离开帐篷,苏蘅还沉浸在刚才那羞窘又甜蜜的混乱情绪中,脸颊的热度尚未完全褪去,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正准备快整理一下仪容,
就听到帐篷外传来一阵异常凄厉、几乎破音的哭喊声,夹杂着纷乱的劝阻和争执。
“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他还没死!他还有气啊!”一个妇人声嘶力竭的哭喊,
苏蘅心里一紧,什么也顾不上了,随手抓起外袍套上,头也来不及仔细梳理,只用一根素簪草草挽起,便掀开帐帘冲了出去。
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围着一小圈人,中心是一个头散乱、衣衫褴褛的年轻母亲,
她脸色惨白如纸,双眼赤红,几乎陷入半疯狂状态,
正死死地将一个用破旧布包裹的、小小的身体搂在怀里,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着周围试图靠近她的人,
她怀里的孩子,看身形约莫两三岁,小脸朝外,露出的部分呈现一种不祥的青灰色,双眼紧闭,嘴唇紫,软软地耷拉着,毫无声息。
一个穿着洗得白的衣服,看来是别处随难民一同转移来的医生,正站在一旁,
他不住地摇头叹息,语气带着无奈和一丝不耐:“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的孩子已经没有呼吸了,你看他身上的皮肤都不是正常颜色,你让他入土为安,这么吵吵闹闹他也不会活下来!”
“可怜啊,这孩子原本都被家里人下葬了,是孩子的母亲挖出来的,”
医生的话像冰水浇头,让周围几个原本还想劝说的妇人都沉默下来,面露悲戚,天灾无情。
“不!你胡说!我的孩子没死!他身子还是温的!我感觉得到!”那母亲猛地抬头,眼神狂乱地瞪着医生,声音尖利得刺耳,“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医生!是从东京紫藤花医院来的!我要见那位医生!她一定能救我的孩子!”
她一边喊,一边更加用力地蜷缩身体,用背部对着众人,将孩子护得严严实实,
苏蘅这时才注意到,那孩子露出的襁褓边缘和那母亲的衣襟上,竟然沾着不少湿漉漉的泥土,
小夜医生的助手,一个年轻些的学徒,试图上前安抚:“大嫂,你冷静点,先把孩子给我们看看,或许……。”
“滚开!”母亲像被激怒的狮子,猛地挥开学徒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不信任和恐惧,
“你们想干什么?想抢走我的孩子去埋了吗?我不给!谁也别想动我的孩子!他没死!他等着医生来救他!”
她的情绪彻底失控,状若疯癫,任何人的靠近都让她反应激烈,
周围的人群窃窃私语,有同情的,有摇头的,也有觉得她不可理喻的,
毕竟,在灾难面前,接受亲人的死亡,是大多数幸存者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
“唉,这当娘的,是魔怔了……,”
“孩子都这样了,抱着有什么用,看着都心酸……”,
“让她见见苏医生吧,死马当活马医。”
苏蘅被那母亲执拗的眼神狠狠揪住了,她不是没见过死亡,跟无惨的大战中,那些鲜活的生命,不过一眨眼就没了,
但如此撕心裂肺的、源于母性的执念,还是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难受,她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人群外围的富冈义勇,
富冈义勇也正看着她,只是微微侧身,让开了一条通路,那眼神在说:你想做,就去做。
苏蘅拨开人群,走了过去,她的出现让骚动稍微平息了一些,许多人都认出了这位医术高、待人温和的年轻女医生。
“苏医生来了!”
“让让,让苏医生看看!”
那母亲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苏蘅,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颤抖得几乎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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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就是那位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们都说他死了,可我知道他没有!他身子还是温的!你摸摸!你摸摸看!”
苏蘅没有立刻去碰孩子,她先是在那母亲面前缓缓蹲下,目光平视着她,
用尽可能平稳温和的声音说:“你别急,也别怕,我是医生,让我看看孩子,好吗?”
她的声音镇定,那狂乱的母亲看着苏蘅清澈的眼睛,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