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碎成光点的瞬间,楚玄霄脚下一空。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闭眼。权杖在手心烫,玉佩贴着胸口震动,像是两块互相吸引的磁石。阿斑前爪猛地拍地,一圈金纹炸开,硬生生把下坠的度拖慢半拍。迷你九头蛇九个脑袋同时喷雾,七彩气流缠住三人一兽,像一张网托着他们穿过裂缝。
落地时很重。
膝盖砸进土里,扬起一片灰。楚玄霄单手撑地站直,第一件事是低头看手中的东西还在不在。权杖完好,玉佩温热,龙珠内部的星图转得更快了。
“咳咳——”秦无涯从三丈外爬起来,道袍破了个洞,葫芦滚出老远。他顾不上捡,眯着眼往这边跑,嘴里喊着什么听不清。
等他冲到跟前,喘着气停下,视线落在楚玄霄手上那根裂痕遍布的黑色权杖上时,整个人僵住了。
他嘴唇动了动,没出声音。
然后又动了动,才挤出一句:“龙帝……权杖?”
他伸手想碰,又缩回去,手指抖了一下。
楚玄霄没理他。他抬头看向东方。
天刚亮,云层厚得像墙。可就在那一片灰白之中,一道金光突然刺穿云海,横贯长空。那光不是直线,而是弯曲盘旋,像一条巨龙游过天空。
秦无涯也看到了。他张着嘴,忘了说话。
迷你九头蛇突然窜到楚玄霄身边,一口咬住他衣角,用力往前拽。它九个脑袋齐刷刷指向天际,嘴巴一张,喷出一股寒气。
冰雾升空不散,在空中凝成一支箭头,笔直指向金光最亮的位置。
楚玄霄皱眉:“你干嘛?”
话音未落,阿斑已经走到他另一侧。右眼茶梗编的眼罩自动脱落,金光从瞳孔射出,直冲云层。
那一道金光扫过,云海翻涌,仿佛被无形的手撕开。藏在高空中的巨大轮廓缓缓浮现——
一头巨龙横卧天际。
双眼闭合,脊背隆起如山脉,四肢蜷缩,尾巴垂向大地。整具躯体由云雾与光影构成,却带着压塌苍穹的气势。
这就是龙族墓地的真身。
传说中埋葬所有龙族先祖的地方。
没人能靠近,也没人能找到入口。历代修士只当它是天象异变,或是古战场残留的幻影。可现在,它清清楚楚地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秦无涯双腿一软,差点跪下。他死死抓住楚玄霄的袖子才稳住身体。
“这……这是真的?龙族墓地……现世了?”
楚玄霄没回答。
他盯着那巨影看了很久,忽然抬手摸了摸权杖顶端的龙珠。里面的星图正在重组,一条红线从珠心延伸而出,直指空中龙影的心脏部位。
就在这时,识海里响起一声提示。
不是熟悉的“返还灵石x”那种机械音。
这一次的声音更沉,更冷,像是从海底传来:
【检测到新世界规则注入】
【返还“海神祝福预备状态”】
楚玄霄眉头一跳。
系统升级了?
他还来不及细想,迷你九头蛇突然低鸣一声,九个脑袋耷拉下来,趴在地上不动了。刚才那口冰雾耗力不小,它现在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阿斑走回他脚边,用头拱了拱他的腿,算是报平安。
楚玄霄低头看它一眼,又抬头望向天际。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秘境结束了,新的路开始了。
三百年前他闭合魔界通道,用皇血封印裂缝,换来人间三百年太平。如今龙族血脉回归,权限移交完成,沉睡的墓地自然响应召唤。
这不是巧合。
这是宿命。
他握紧权杖,迈步往前走。
秦无涯愣了一下,赶紧跟上:“去哪?”
“过去。”
“就这么走?”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