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察觉到其中有些隐情,但等事情结束了再问也不迟,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多说。
隔离室内的柏永年已经开始出现体温升高,身体出汗,呼吸急促等症状了。脑域无规律的阵痛让他感到焦躁不安,他不断地抓挠着自己的脖子,似乎这样就能让更多空气进入肺叶,好缓解他窒息的错觉。
然而这样做却只能加速他精神图景的裂变速度。小蜘蛛们早在柏永年开始失控时,就已经出现在隔离室内,它们同样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几乎只能凭借本能行事。
如今这间狭小的隔离室内,还有一个蛛丝密密织成的网,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空间,柏永年知道,小一它们就在此沉睡着。
忽然,隔离室的门被人打开了,清新的空气裹挟着嘈杂的人身席卷了过来。
比声音更先到来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柏永年的大脑尚且昏沉着无法思考,眼泪却先一步涌出了眼眶。
“没事了,小年,没事了。”
是宿松霖的声音,他也哽咽了。
柏永年只是默默的环抱住他。
似乎有一群人呜呜泱泱的堵在门口,商量了半天,派出了几个白大褂对着自己做了些检查,又退出去,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半天。
最终,一个连输五次猜拳的白大褂怀着坚定的信念感,带着药走了进去。
“宿少校,这名向导应该是处于精神力突破的情景,这时候如果有哨兵陪着会减少他的不安,也能让突破期更平稳地度过。”
白大褂站在两人一米外的距离开口,把手中的药放下,闭着眼睛说:“这些是一些稳定类的药,这些是缓和情绪的药,这些是……还有剂量……”
宿松霖偏过头认真听着,忽而肩头一沉,柏永年把脸埋进了他的肩窝里。
他揉了揉这人的后脑勺,听完了医生的嘱咐,等到所有人都撤离后,他才捧起柏永年的脸,轻声询问:“永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柏永年迷茫的看着面前人开合的嘴唇,字句化作无意义的声音从耳廓溜走了,空荡荡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想亲。
这么想了,他也就这么做了。宿松霖刚开始还有些惊讶,但是看到柏永年身上因痛苦抓出的血痕,眼底又闪过一丝心疼。
平时里总有些拘谨和被动的宿松霖第一次尝试着主动。他希望至少,自己能通过这种方式让柏永年好受些。
一吻结束,宿松霖托着他的下巴问:“有好受一点吗?”
其实刚才柏永年的理智就已经开始逐渐回笼了,不过看着眼前难得主动的宿松霖,他手下搂的更紧了一点。
柏永年摇头。
“还是很疼吗?”宿松霖开始有些焦虑了,他起身要去拿药,“先吃点药吧,先让你情况稳定下来……”
柏永年连忙扣住宿松霖的腰,他要吃的不是药啊!
见宿松霖还要去拿药,柏永年干脆身体力行的凑了上去。
“唔!……等等,小年,我们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当然不好。
柏永年继续。
来回几次后,宿松霖也明白,柏永年这是恢复了一些了,心底稍安的同时,又感觉有一丝好笑。
平日里总喜欢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做事也总想冲在最前面,但这时候又偏偏像一个讨糖吃的小孩子。
宿松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眼睫下垂,温柔地注视着柏永年的脸,在两人终于分开后,吻了吻他的额头。
柏永年一呆,脸上的温度一点一点起来,偏偏他脸红不明显,宿松霖只看到他像是被定身了一样坐在原地,等他担忧地去呼唤他的时候才发现,柏永年脸上的温度已经烫的能煎蛋了。
宿松霖哭笑不得,搂着柏永年乐了好一会,才开口:“还没有说,永年,恭喜你平安回来。”
柏永年也低头,乱跳的心一点点定下来:“嗯。”
隔离室门口传来“砰砰”的拍门声,一个老头的声音响起:“完事没有啊!我看那个精神力波动仪的数据降下来了,完事了就赶紧出来!一堆活等着干呢!”
宿松霖无奈的小声开口:“是医疗队的资历最老的医生,他水平很高,只是说话比较直言直语而已。”
柏永年:“……”没办法,他只能选择尊敬老人。
*
后续的事情,柏永年就没再操心过了。
有了药物数据,针对的治疗药剂很快就研发出了第一代,没过多久,邬君禾就醒了。
“阿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邬君禾靠在床头,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邬泽,“不过你似乎做的很棒,要不我提前退休,让你当邬家家主吧?”
邬泽“唰唰”把手中的水果瞬间切成几块,毫不留情的说:“哥,我把没批的文件都带过来了,你就趁着这会儿把它们都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