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没事的。”他笨拙地安慰,抽出纸巾轻轻擦拭她的眼泪,“医生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会好起来的。”
舒瑶缄声流泪,那双漂亮微挑的杏眼此刻红得吓人。
温聿铭知道舒瑶有个双胞胎哥哥,但她几乎不提起,刚开始他还以为他们关系不好。
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他的喉结滚了滚,将舒瑶轻轻揽入怀中,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温热的泪水顺着他的颈项流下,灼烧着他的皮肤。
舒瑶闭上眼睛,眼泪掉个不停。
他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孕育自同一个子宫,从小一起长大。
小时候,兄妹俩总爱黏在一块儿,像融化的qq糖,分开还拉丝。
年纪相仿的兄妹,总爱拌嘴,嘴上谁也不饶谁。
无数个黑暗的夜晚,两个人躲在房间里,像两只受伤的幼兽,互相舔舐伤口。
来自于家庭的爱犹如贫瘠的荒原,冷寂而萧瑟,吝啬得给不出一点爱。
父亲舒明成年轻的时候是个花花公子,嘴甜又会哄人,很有女人缘。
有些挣钱门道,是最早些年最先下海经商的那一批人。家境不差,又有家里老爷子的支持,生意倒是越做越有起色。
后来,舒明成认识了纪玉芳。
出身书香门第的纪玉芳循规蹈矩了二十几年,偏偏爱上了个浪荡小子,不顾家里人反对,执意嫁给了他,婚后几年的生活也还算稳定幸福。
舒明成这样松散惯了的性子,又爱在外面拈花惹草,纪玉芳自是不满。
哪个女人能心胸宽广到允
许自己的老公天天在外面不着家地睡女人,堂而皇之地给自己戴绿帽子。显然,纪玉芳不是。
兄妹俩六岁那年,舒明成养在外面的女人挺着肚子闹到了家里,打算逼宫上位。
可纪玉芳没哭没闹。
当然,也没离婚。
纪玉芳和舒明成是合法夫妻,他花在那个女人身上的每一分钱都是夫妻的共同财产,她有权打官司要回。
最后,二十万买断了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童年时期的破碎,使得兄妹俩对父母的感情并不亲厚。
从舒瑶记事起,陪在自己身边的一直是哥哥,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她很喜欢和哥哥待在一块,因为只要他在身边,就会让她觉得很安心。
高二那年。夏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出细长的光带。
舒瑶盘腿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背靠着沙发,手中的铅笔在素描本上沙沙作响。
她打小就对绘画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上高中以后,纪玉芳不允许女儿走这些“歪路子”。最后,还是在父亲的支持下,继续走艺术生这条路。
尽管,纪玉芳的心里有些怨言,最后也只能挖苦几句:“画得再好有什么用,将来能当饭吃吗?”
“热死了。”
舒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舒瑶抬头,看见他抱着一个翠绿花纹的大西瓜走进来,水珠顺着瓜皮滑落,在他白皙的手指间闪烁。
他刚剪了头发,露出清晰的鬓角和英气的眉骨,格外清爽少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