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藏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荒谬感。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跟他谈国家,谈变革?
“国家大事,不是你们这些小鬼过家家的游戏。”
半藏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你以为我不想让雨隐强大?”
“你以为我不想把三大国赶出去?”
“但这里是雨之国!我们要活下去,就必须学会低头,学会周旋!”
“村子也不容易。”
“为了维持这虚假的和平,老夫付出了多少心血,你懂什么!”
“我不懂?”
龙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牵动伤口,让他剧烈咳嗽,但他依然在笑。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只看到,你把国土让给了三大国做战场。”
“我只看到,岩隐的忍者可以在我们的村子里随意征收粮食。”
“我只看到,木叶的忍者杀了我们的平民,你却还要派人去给他们赔礼道歉!”
龙猛地抬头,目光如刀,直刺半藏的心脏。
“这就是你所谓的‘不容易’?”
“把尊严放在地上让人践踏,把主权拱手让人。”
“这样的村子,这样的领,留着有什么用?!”
半藏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面具下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扭曲。
多少年了。
自从他被称为“半神”以来,再也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哪怕是大名,见了他也要毕恭毕敬。
可今天,在这个阴暗的审讯室里。
一个阶下囚,正在剥开他最鲜血淋漓的伤疤。
“放肆!”
半藏怒吼一声。
恐怖的查克拉瞬间爆,整个审讯室的地面寸寸崩裂。
“我是这里的神!是我守护了这个国家!”
“我现在是在审问你!不是让你来教训我!”
狂暴的气浪吹得龙的头狂乱飞舞。
但他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块礁石。
纹丝不动。
“因为你对我无从审起!”
龙迎着半藏那恐怖的杀气,厉声喝道。
这一刻。
仿佛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
而那个被称为“半神”的男人,只是一个待罪的囚徒。
半藏死死盯着龙。
杀意在沸腾,但在这杀意之下,却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
恐惧。
是的,恐惧。
不是怕这个少年的力量。
而是怕这个少年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
那些字,像是一把把尖刀,精准地刺入了他内心最深处、最阴暗的角落。
那是他多年来用“忍辱负重”这块遮羞布精心掩盖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