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晨光裹着槐花香飘进窗时,苏念正把刚烤好的栗子蛋糕装进保温盒。表层的奶油抹得匀净,栗子泥嵌在中间,顶上撒的杏仁碎还带着热乎气,她特意用巧克力酱在蛋糕侧面画了个小小的“甜”字——和顾怀烨送她的戒指上的字一模一样。
“再装两盒杏仁脆,我奶上次说爱吃。”顾怀烨从身后探出头,手里拎着给爷爷买的茉莉花茶,“还有你昨天煮的栗子仁,装一小碗,我爷下棋时能当零嘴。”
苏念笑着点头,把东西一一归置进手提袋。两人下楼时,顾怀烨直接把袋子接过去拎在手里,另一只手攥着她的手,指尖轻轻勾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一会儿进门别紧张,我奶要是拉着你问东问西,我帮你挡着。”
“谁紧张了。”苏念嘴硬,耳尖却悄悄红了——昨晚她特意翻了衣柜,挑了件浅杏色的连衣裙,连头都认认真真编了个松松的麻花辫。
到爷爷奶奶家楼下时,远远就看见老爷子坐在单元门口的石凳上,手里攥着个布袋子,看见他们就赶紧站起来,脚步有点急地迎过来:“可算来了!你奶早把排骨炖上了,就等你们呢。”
顾怀烨把茉莉花茶递过去,苏念跟着喊了声“爷爷”,把装着栗子仁的小碗塞给他。老爷子笑得眼睛都眯了,拉着她的手往楼上走:“快进去,外面风大。”
一进门,浓郁的排骨香就飘了过来。奶奶系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看见苏念就笑得合不拢嘴:“念念来啦!快坐快坐,我炖的玉米排骨汤,你尝尝合不合口味。”说着就拉着苏念往沙上坐,顾怀烨刚想跟过去,就被爷爷拽住胳膊,往阳台的方向拉:“来,陪我下盘棋。”
苏念坐在沙上,看着奶奶手脚麻利地摆水果盘,把洗好的草莓一个个码得整整齐齐,全是挑的最大最红的。“念念啊,”奶奶忽然开口,手里剥着橘子,眼神却往她手上瞟,“这戒指……是怀烨给你买的?”
苏念指尖动了动,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嗯,他上周给我的。”
“好看!”奶奶眼睛一亮,像现了什么宝贝似的,立刻凑过身来,连老花镜都忘了戴,眯着眼睛盯着苏念的无名指仔细瞧。指腹轻轻碰了碰那枚银戒,粗糙的掌心带着暖乎乎的温度,“这‘甜’字刻得真精致,线走得匀匀的,跟你在蛋糕上画的花纹似的,看着就甜滋滋的!”
她说着把刚剥好的橘子递过来,一瓣瓣橘肉裹着晶莹的汁水,递到苏念手边时还特意晃了晃,语气软得像煮化的麦芽糖:“我跟你爷爷啊,天天坐在门口晒太阳都念叨这事——就盼着你们俩把事儿定下来,我好把那床绣了百合的被面拿出来晒。”
话头忽然顿了顿,奶奶像是想起什么要紧事,身子又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带着掩不住的急切:“对了念念,怀烨那小子,跟你求婚了吗?”
苏念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从耳尖到脸颊,连脖子根都泛着粉,像刚烤好的草莓大福。她捏着橘子的指尖微微蜷了蜷,视线飘到沙角的地毯上,又赶紧收回来,对着奶奶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求……求过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奶奶眼睛更亮了,连手里的橘子都忘了递,直勾勾地看着她。
“就……就上周,在我们店门口的巷子里。”苏念的声音渐渐大了些,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他没搞什么排场,就掏了这个戒指给我,说以后每年给我打一枚,刻上我喜欢的甜品。”她摩挲着戒面上的“甜”字,眼底漾着软乎乎的笑意,“虽然没有好多人看着,也没有鲜花蜡烛,但他记得我所有的小喜好,这就够了——我不在意那些虚头巴脑的,这样就很好。”
奶奶听得眉开眼笑,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力道轻轻的,满是疼惜:“傻孩子,懂事儿!怀烨这小子没选错人!”她把橘子硬塞进苏念手里,又絮絮叨叨地说,“那些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过日子啊,就得像你这戒指上的字,得甜到心坎里才管用。他能记得你爱吃栗子,能想着给你打小戒指,比什么都强!”
正说着,顾怀烨端着洗好的草莓从厨房出来,刚走到客厅就听见奶奶的话,笑着插话:“奶,您这是帮我说话呢?”他把草莓盘放在苏念面前,顺手捏了颗最红的递到她嘴边,“我还怕念念觉得我求婚太敷衍,正琢磨着补一个呢。”
“补什么补!”奶奶瞪他一眼,语气却带着笑,“念念都没说啥,你瞎琢磨啥?就这样挺好!实在想补,等结婚那天,给念念多买点念念喜欢的东西,比啥都强!”
苏念含着草莓,甜汁在舌尖散开,看着顾怀烨无奈又宠溺的眼神,再看看奶奶笑得满脸皱纹的模样,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原来最好的求婚,从不是轰轰烈烈的场面,而是有人把你的喜好刻进戒指,把你的心意放在心上,连长辈都懂这份“简单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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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爷爷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红布包,往苏念面前一递:“念念,这是我跟你奶奶给你的见面礼,你收下。”
苏念赶紧摆手:“爷爷,不用的,您太客气了。”
“拿着!”爷爷语气坚定,把布包塞到她手里,“这里面是对银镯子,我妈传下来的,说是留给我小辈的,早就准备好了。”
苏念捏着温热的布包,心里又暖又热,抬头看向顾怀烨。顾怀烨冲她点头,声音温柔:“收下吧,这是爷爷奶奶的心意。”
中午吃饭时,奶奶一个劲儿地给苏念夹排骨,碗里都堆成了小山。顾怀烨帮她挡着:“奶奶,您别夹了,念念都吃不下了。”又转头给苏念盛了碗汤,“慢点吃,不够再盛。”
爷爷喝了口酒,忽然开口:“怀烨,你跟念念要是觉得行,就挑个日子吧。我跟你奶都打听好了,下个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苏念嘴里的排骨还没咽下去,猛地抬头看向顾怀烨。顾怀烨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眼神认真:“下个月十八?会不会太急了?”他转头看向苏念,“你觉得呢?”
苏念的心跳得有点快,看着顾怀烨温柔的眼神,又看了看爷爷奶奶期待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我……我听你的,其实早点结婚也挺好的!”
“哎!好!”爷爷一下子笑了,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那我这就给酒店打电话,让酒店留下那个宴会厅!”
奶奶也笑得眼睛都眯了,又给苏念夹了块排骨:“念念,以后你就是我们顾家的人了,想吃什么跟奶奶说,奶奶给你做。”
苏念咬着排骨,甜鲜的汤汁在嘴里散开,心里比刚吃的栗子蛋糕还要甜。她看着身边的顾怀烨,看着笑得满脸皱纹的爷爷奶奶,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就是这样——有人盼着你,有人疼着你,有人愿意陪你把平凡的日子,一点点熬成甜。
下午离开时,爷爷奶奶装了满满两大袋东西,有炖好的排骨,有刚煮的栗子,还有爷爷攒的土鸡蛋。顾怀烨拎着东西,苏念牵着奶奶的手,走到楼下时,奶奶还在叮嘱:“下周你们要是做其他的甜品,记得给我们送两块啊!”
“知道啦!”苏念笑着点头,“我一定给您和爷爷留最好吃的甜品!”
坐在车上,苏念捏着手里的银镯子,转头看向顾怀烨:“下个月十八,会不会真的太急了?还有很多结婚的东西还没准备呢!”
顾怀烨握着方向盘,侧头看她,眼底满是笑意:“不急,只要是跟你在一起,什么时候都刚好。”他伸手碰了碰她的戒指,“再说了,这样就能早点把你娶回家,省得爷爷奶奶天天催。”
苏念忍不住笑,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槐树叶。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她的戒指上,闪着温暖的光。她知道,下个月十八,她会穿着婚纱,牵着顾怀烨的手,走进属于他们的甜甜的日子里——有甜品香,有槐花香,还有一辈子的温暖和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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