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夏令师被她拉着向前跑,心底满是疑惑,直到她隐隐察觉到柳琢光拉她跑得方向,脸色霎时一白,“不行不行,我一出门就会有天雷的!”
夏令师从封印离开之初,也不是没试过离开城主府。
可一旦她踏出城主府,原本晴朗的天空就会霎时被乌云盖顶,降下滚滚天雷,意欲惩罚她。
那样的天雷之下,修士必死无疑。
“试一试。”
柳琢光双手搭在她的肩头,面色凝重,“说不定,你已经可以离开了。”
夏令师一愣,从柳琢光的莫名的神情中,她好似窥探见了什么。
半晌,她才吞吞吐吐着说:“那,那只能试一下,就一下!”
这是鲜有人至的后门,夏令师深呼一口气,迈着步子,一步三回头地看柳琢光,最后一咬牙,用力推开紧闭的门扉,踏了出去。
夏令师心跳得愈快,她紧紧注视着天边,一旦有一丝不对劲,她就转身返回城主府。
可等了许久,天幕依旧宁静。
这下,夏令师的心真正地飘起来了。
骤然重获自由,夏令师心中却并未有想象的那般欢喜,与之相反的,她神色无意泄露出不知所措,接着愣愣地转眸看向柳琢光。
柳琢光走到她身侧,嘴唇抿成细微的一条线,睫羽微颤,冷静的眸子犹如寒剑出鞘,透露出森森冷意。
她想起消失的灵纹,想起昨夜老者的话,想起暮明空借夏令师口的提示……
一切的一切,汇聚成一个猜测。
于是,她手指不自觉搭上无恒,借着冰冷的剑鞘,平复着内心。
“暮明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又或者……”柳琢光说,“你作为魔族,为何会与他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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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夏令师遣走了侍女,吹了灯,装作熟睡的模样。
半晌,又小心翼翼起身,在床榻施了个障眼法。
来到柳琢光住处,正欲敲门,却见内里竟是两道身影,她动作一滞。
“谁!”
屋内传来少年厉声。
夏令师急忙后退,抬手抵挡下飞驰而来的剑意。
“崔留鸣。”柳琢光制止他,“是我约的人到了。”
崔留鸣神色一怔,有些懊恼:“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柳琢光摇摇头,抬手,术法牵引着门户敞开。
夏令师脚步踟蹰。
“母亲?”崔留鸣猛地起身,视线在柳琢光和夏令师身上来回转移,“你们……”
夏令师抿唇,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走了进去。
“你怎么让他也来了,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听着这熟稔的语气,崔留鸣皱眉。
夏令师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反正你也长大了,那死老头也死了,我告诉你也无妨,我不是明音,更不是你母亲。”
令夏令师没想到的是,崔留鸣脸上只是简单浮出一道若有所思的怅惘后,便平静地颔首。
“原是如此,我晓得了。”他说,“那不知我该如何称呼道友?”
夏令师瞠目结舌,也没想到崔留鸣接受得这么快,让她满腹草稿落了空,顿了片刻,她才眼神复杂着说:“我姓夏。”
“好的,夏道友。”崔留鸣说,“不知我母亲如今在何处?”
“明音,明音在你进入明阙之后不久,就去了。”
这次,崔留鸣沉默了。
“……我晓得了,多谢夏道友告知。”
除此之外,他再未问其它。
夏令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柳琢光,柳琢光无声叹了口气,开口。
“此事如今只是我一人推测,不算得真,你能信我吗?”
“自然。”听到柳琢光这样一番话,崔留鸣立刻打起精神,斩钉截铁道,“我信柳道友。”
柳琢光颔首,确认过四周结界无恙后,才继续说。
“那位暮宗主如今可能早已背叛人族,投靠魔族。”
崔留鸣:“这怎么可能?”
虽说合欢宗是有些亦正亦邪的风气,但它依旧是修仙界大宗,仙盟伐魔也不曾有片刻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