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光,琢光。”
扶生柔声道。
柳琢光不理,他叹了口气,明亮的兔子灯递到柳琢光眼前。
柳琢光一顿,抬手接过。
“生气了?”扶生学着她,蹲下身,眼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小声说着,“我错啦,琢光,不要生气了。”
柳琢光:“没有。”
扶生:“真的没有吗?”
明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闷声偏过头,不看扶生:“不许挑拨我和师尊还有师兄的关系。”
扶生心底叹了口气。
明明只挑拨了和禾山的关系。
怎么还牵连“纪明澈”了?
他单手撑着脸颊,眸光有意无意落在柳琢光身上,想了想,眉宇又忍不住弯起。
他倏然起身,衣袖随风而起,扶生含笑敛眸。
“琢光。”扶生问,“要练剑吗?”
柳琢光一怔:“现在?”
“嗯,就现在!”
柳琢光心神一动。
剑光如虹,照彻江流。
柳琢光素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挑眉看向扶生,夜风将几缕发丝吹拂至她的脸颊,柳琢光抬手拨开,眉目间似有凛冽清风。
她仅是站在那里,便熠熠生辉。
“琢光。”
扶生唇齿颤动却没有发出一声,好似所有的声音都随着这夜风沉入无边江水。
他静静观赏着柳琢光的一招一式。
这是太衍宗最基础的弟子剑法,太衍宗内,烧火做饭的伙计都会几招。
他曾见过无数的人使出这套剑法,偏生她做得最利落干脆,不带丝毫犹豫。
这是他的师妹。
扶生阖眸,唇角微仰。
好开心。
扶生睁开眼,在夜色的遮掩下,将明亮的眸子投向挥剑的少女。
她仍心有不解,招式却不见片刻迟缓。
她是当之无愧的剑修。
她不会与纪明澈并肩,她会越过纪明澈,越过历代剑尊!
剑招终了,柳琢光倏然收剑还鞘。
身后,烟火声陡然而起。
柳琢光回眸。
“太衍禁行烟火,纪明澈说,你小时候很想看,只是剑尊阁下一直不许你下山。”
柳琢光错愕,视线恋恋不舍地从烟火上转移,沉默片刻后,小声辩解:“师尊自有她的道理。”
扶生却道:“琢光,承认喜欢才不是坏事,你已经及笄已经长大,已经可以争取一切喜欢的想要的。”
琢光还太小,她所见过所了解的,只有太衍。
可太衍不是全部。
至少,不该是一个十几岁懵懂少女的全部。
顿了顿,扶生又道。
“他希望你能自私些。”
虽然没直说姓名,可两人对此都心领神会。
柳琢光不语。
她到底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呢?
柳琢光视线投向无尽的烟火,烟火瞬息间腾升,而后在半空绚丽绽放。
和师妹们说过的一模一样。
柳琢光随意坐在地面,长剑拔出,插入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