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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9(第8页)

柜台上按键电话音乐声响个不停,文锦悦和张娟轮流接,耳朵都贴得发烫。有市民咨询能不能参观制作过程,有企业想定制同款熊猫屏风当礼品,还有外地游客特意打听店铺地址,说要专程来蓉城买蜀绣文创。

市民们挤在绣坊里,里三层外三层,都想亲眼看看要送去澳门的蜀绣。街道办事处的主任都被惊动了,带着工作人员上门帮忙维持秩序。这是本街道的骄傲啊!

孩子们扒着展柜,盯着熊猫书签挪不开眼;年长的人围着大绣绷,低声讨论着针脚技法,炫耀自己当年盖的被子被面都是蜀绣的;年轻人们则直奔文创区,小香包、团扇、刺绣钱包被一抢而空,连货架上的样品小屏风都被订走了十几件。

“给我订一幅大屏风!要绣雪山风光的,放在公司大厅,又大气又有文化味!”一位企业老板当场拍板,递上定金;还有政府单位的工作人员来咨询,想定制一批蜀绣礼品,用于对外交流。

文锦悦忙着登记订单,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脸上满是笑意:“妈,咱们的文创产品不够卖了,得赶紧联系马婆婆家加急做一批!小屏风定了三十多个,白凤林阿姨家也要跟上。给郭守仁叔叔的作品可能要暂停一下,这铺子了要再摆一组绣绷才行,您看就摆在门口如何……”

“行,都可以!我马上安排。”文莉君点点头,看着满屋子的热闹,又望向绷上的《九寨大熊猫》,眼眶有点发热。

当初找绣线的艰难、凑不齐绣工的焦虑、客源冷清的迷茫,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满满的成就感。

绣工们围坐的大绣绷旁,阳光依旧明亮,丝线在指尖流转,不仅绣出了九寨的山水、熊猫的憨态,更绣出了蜀绣的新生。

于哲举起相机,记录下这珍贵的一刻,新书《蜀山蜀水蜀绣人》写完了,趁这个好时机出版发行吧。

年前编辑把审核的初稿带去选题申报,结果出来,立刻给于哲打了电话。

于哲这段时间把书稿好好修改矫正了一遍,装在厚厚的牛皮纸大信封里:“王编辑,这是《蜀山蜀水蜀绣人》的最终稿,这次整理补充了一些新素材和图片,比上一稿还要精彩。”

王编辑翻了几页,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把书稿推回给于哲:“于教授,实在抱歉。出版社改制后自负盈亏,这几年经费紧张,选题审批卡得特别严。您这本书偏向传统文化传承,市场受众相对窄,暂时没能通过选题。可能要等等有没有相关政府扶持的指标。”

王编辑说得很委婉,实际上是出版社改制后,除了上级任务,更希望做些能赚钱的书。

于哲的心沉了下来,指尖攥了攥牛皮信封的封皮:“那……要等多久?我想趁着蜀绣坊现在有点名气,让更多人了解蜀绣的历史、技法、题材和匠人事迹,希望能为这门手艺留份记录。”

“至少得两年。”王编辑叹了口气,“除非您考虑自费出版,费用大概一万块,我们能优先排期,三个月就能出印。”

一万块!于哲心里咯噔一下。

家里的存款去年就分了两半,一半给了于绍言出国应急,一半投进了莉锦蜀绣坊。这一年蜀绣坊运转起来,文莉君没有一分钱收入,家里的生活开支全靠于哲一个人的工资。

为了保障生活品质,吃穿都没有降低标准,家里账上连三位数的存款都没有,哪还有闲钱自费出书。

他嘴唇抖动,带着最后一丝恳求:“王编辑,能不能通融一下?这本书对蜀绣传承太重要了,很多老绣工的故事再不记下来,人都没了。”

马玉珍过年的时候生了场重病,差点没了。杨心的身体也时好时坏的。

“于教授,我理解您的心情。”王编辑摇摇头,“经费是硬性规定,我真的没办法。您要是能凑齐自费的钱,我们肯定全力配合。”

于哲捧着书稿,脚步沉重地走出出版社。春风和煦,却让他感到寒冷。

晚上回到家,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眉头紧锁。他太想让这本书出版了,这不仅是他的学术追求,更是为文莉君的绣坊、为蜀绣的传承添一份助力。

文莉君察觉到他的低落,端着一杯热茶走进书房:“怎么了?书稿的事不顺利?”

于哲把编辑的话一五一十说了,语气里满是遗憾:“家里的钱都用在正途上了,总不能从绣坊抽钱,那是大家的生计。确实没什么资金,只能再等等了。”

“哎,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文莉君赶快安慰道。“我们绣坊再坚持坚持,今年下半年应该会盈利的。”

“不急不急,绣坊就算三年不盈利,能坚持下去已经很棒了。”于哲抚摸着书稿的首页。“我还想着能通过这本书,好好为蜀绣在学术界宣传一下。不过现在有电视台的报道,应该不需要他了。”

这话刚好被门口的文锦悦听见,她回到房间一阵翻找,然后推门进来,手里攥着个丝绸钱包,走到于哲面前,把它放在桌上:“于叔,这书是我请您写的,这钱我来出。”

绣着翠鸟的青绿色蜀绣钱包,是文锦悦设计的最满意的作品。文莉君疑惑地打开盘口绳子,露出厚厚一沓百元大钞。

于哲一愣:“丫丫,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我和于绍言做代购赚的。”文锦悦笑着说,“他在国外卖蜀绣、木雕小饰品,我在大学里卖他寄回来的化妆品,我攒了一万块,他可能更多一点。本来想留着以后出去旅游,现在刚好给您出书。

这书一定要出,蜀绣不止走进百姓家,更应该成为专家教授都重视的东西,让更多的院校参与进来。研究她的价值、发扬她的长处,让这些学校把蜀绣人才培养纳入教育体系来,培养人才。总不能让蜀绣断在我妈妈这一代。”

文锦悦这句话说到文莉君心坎里去了。这七八年,蜀绣厂、蜀绣坊几乎没有任何新人加入。年轻人坐下学不了一个月,就喊累喊穷离开了。现在蓉城的绣坊绣庄,最年轻的绣工都三十多岁了,十几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个都没有。

如果真有大专院校,或者中专职高学校愿意开设这样的课程,传授蜀绣技艺,何愁找不到人才。

文莉君沉默了,于哲看懂了。

他捧起丝绸包放到文锦悦地面前:“丫丫,这是你好不容易挣的辛苦钱,叔叔不能要。你说得对,电视针对群众,书籍针对教育学术机构,双管齐下。我就是借钱,都会把这书出了。”

“于叔,您怎么跟我见外呢?”文锦悦再次把钱放在他面前,语气真诚,“您为了蜀绣,查资料、访老艺人,这半年加了多少班,熬了大半年,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本书出版了,不仅是对绣坊好、对蜀绣好,而且……”

她闭上眼给自己鼓气,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勇敢看着于哲的眼睛,轻声说:“这么多年,您对我和我妈这么好,不管风雨,都庇佑着我们。我是个有想法的姑娘,您从来都支持我、照顾我,让我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

就算于绍言想要追求文锦悦,于哲都没有答应,宁可忍着心痛把儿子赶出国。

这一年多,于哲无数次会下意识呼喊儿子的名字,私下里会站在于绍言房间门口,露出惆怅的模样。文锦悦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她都听见了,也看见了。

“您是个好父亲。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钱您就收下,就当是我支持蜀绣传承,也支持您。”

“好父亲”三个字,像一股暖流涌进于哲心里,让他眼睛发胀。

这么些年,他作为继父,一直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这个家。努力做个好丈夫,拼命做个公平的好父亲。

可就算这样,这么些年,文锦悦从没喊过他爸爸。他本来已经都放弃了,没想到竟被文锦悦亲口认可他是个好父亲。

于哲喉咙苦涩,说不出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有些花白的头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文莉君站在一旁,眼眶红红,嘴角扬起欣慰的笑容。她伸出手拍拍于哲的肩膀:“既然丫丫有这份心意,你就收下吧。咱们一家人,劲儿往一处使,没有办不成的事。”

于哲左手摸着翠鸟绣包,右手摸着书稿,心里是温暖和澎湃。他知道,这不仅是一笔出版经费,更是一家人的信任与支持。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书稿上,也照亮了这个充满暖意的家。蜀绣的传承,不仅需要手艺的坚守,更需要这样代代相传的温情与同心。

于绍言听说父亲出书用了文锦悦的钱,寄了一千美金回来,并附信一封:“丫丫大度,我也不能小气。这一千美金用来印刷书籍,印好后送给绣坊的客人、送给专业院校的专家老师,也送给艺术培训机构。谁需要就送给谁,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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