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峥。”
荣熠不想打字,因为他预见他会删删改改,最后只回过去一句‘谢谢’,他干脆直接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管家接的电话,他只说了一句:“我是荣熠。”
“我马上转接给荣先生。”
荣峥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来。
“有什么事吗?”荣熠直接问。
这一通电话似乎让荣峥有些难以开口,他沉默了半晌,才对荣熠说:“你很优秀。”
“我知道,还有吗?”
“我想把荣烁接回来。”
荣熠以为自己会脱口而出‘不可能’,他给过荣峥机会,但是荣峥没有要。
可他忍住了,他到底不是荣烁,也不是荣烁的倚靠,他没办法决定别人的一生。
“我问问吧,他愿意回去的话你就去接他。”他说。
“你可以送他回来,一起吃个饭。”
“我就不回了,我还有事要做。”
荣峥顿了一下,缓缓说:“好,我等你消息。”
荣熠挂断电话联系了疗养院的人,他们说荣烁的精神正在逐渐恢复,他也想回家。
荣熠直接把疗养院的地址给了荣峥,这一家人和他的纠葛到这里就结束了。
他靠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反倒有些轻松。
他人生中有很多坎,这个坎算是彻底跨过去了。
“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乔纾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撩拨,飘进他的耳朵,荣熠睁开眼,翻身抱住乔纾把人压在沙发上,他亲了亲乔纾的嘴唇,又亲了亲乔纾的眼角,他爱不释手地亲吻着那张脸,喃喃地说:“很多,慢慢做。”
一个月之后,林昭纷和陆碫一起回到岛上。
“赵名扬没回吗?”荣熠上前和陆碫拥抱了一下。
“没有,他留在塔里了,”陆碫咂咂嘴,“继续做他的指挥长。”
塔内高层再次经历了一场写入史册的大换血,对向导参与高层决策的无形压制彻底被废除,同时重新修正了哨兵和向导之间的能力使用法则,更为规范和严苛。流放哨兵的制度也做出了调整,塔和联合会进行了长期对接,对于低等级的哨兵可以选择离开塔,进入联合会指定机构工作,也可以接受塔的安排,从事一些战事任务以外的工作。
谷青等人作为第一批高层向导,已经开始接管部分塔内事务。
彭延盛、薄敬元及黑塔组织这些年的恶行也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被媒体争相报道。
但是也只有他们知道,报道出来的真相也是经过层层加工,真正的真相还是隐埋在那座高塔之下。
塔不可能把它的全貌直白地展现给世人,它总要有所保留,也必须有所保留。
“总之,塔内暂时稳定下来了,我是来和你们告别的。”林昭纷说。
“您要去哪里?”乔纾问她。
“塔提出要把‘鲸’收进塔中,我们拒绝了,代价就是我必须要回到学校当老师,算是另一种软禁吧,”林昭纷笑笑,“不过这已经是相对和平的结局,可以接受,你们有空也可以回学校看我。”
“那‘鲸’以后还是独立的?”荣熠问。
“是,‘鲸’永远不会归属于谁,还记得彭延盛的话吗?虽然他这个人作恶多端,但是那句话没错,白不能保证永远不被染黑,只要塔在,权利的争夺就永远不会结束,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岁月中维持有限的平衡,只要‘鲸’依旧存在,有限的平衡就会周而复始,阶段性地永恒。”
众人了然点头,这是最实际,也是最稳定的发展。
林昭纷又看向荣熠:“对了,赵名扬说,如果你愿意,可以进入塔,区域指挥长,算是很高的职位了”
“我?”荣熠朝陆碫发出疑问,“他没要你吗?”
“要了,不去。”陆碫说。
“怎么?”
“两个人都被栓死在塔里,太危险了。”
“还有一件事,”林昭纷接着说,“塔现在也在重建研究所,他们开启了一个新项目,是要研制恢复生化体的疫苗,乔纾,你想回去吗?”
乔纾沉思着,林昭纷说:“不急,你们慢慢想。”
林昭纷去了别的地方和大家打招呼,荣熠和乔纾站在海中那段长长的玻璃长廊上。
荣熠又看见了那只团扇鳐,这家伙现在也会露出笑脸了。
他问乔纾:“你是怎么想的?和我说说。”
“我想参与那个项目,但是我不想回研究所,我想以‘鲸’的名义参与进去。”乔纾说。
“那之后呢?我是说,这个项目结束之后,我们要何去何从,这一个多月总是在说‘以后再想’,现在也该考虑了。”
“留在‘鲸’,我可以去长川,也可以在未名屿,长川基地虽然庞大,说到底还是太偏远,很多不便,未名屿的基地如果建设得好,或许可以成为下一个长川,”乔纾侧过身,“我们一起留在这里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荣熠把乔纾的手指攥在手心里搓了搓,“我觉得‘鲸’的未来更需要我,这里也更需要你。”
再和林昭纷见面,荣熠和乔纾表明了他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