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处的十二号演习场没有发现有人出入的痕迹,那一定是从别的地方进来的,不过不管从哪个区域进,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孵化中心。
荣熠问:‘是彭延盛吗?’
‘不是,三个哨兵,塔里没见过且不在册,级别很高,没敢连接探测。’
“彭延盛派了三个人过来,本人没有来。”荣熠对老破小里的人说。
“再等等,”乔纾说,“刚把监控视频传给他,他就马上派人来了,证明他信了那段视频,他可能也在等什么。”
“那三个人是他养在外面的养子,级别高,薄敬元可能没见过,他现在已经不信任他在塔里的人了。”
“好事,”乔纾喝了一点水润润嗓子,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又问,“薄敬元那边怎么样了?”
“没接到消息,我问问陆碫。”荣熠给陆碫发过去了一条讯息。
——
薄敬元察觉到,有人发现他了。
早年间他在外面用几个普通人的身份买了几处房子做安全屋,位置有安保系统完善的高级小区,还有到现在依旧是脏乱差的贫民区。
对于现在的薄敬元来讲,越是高级的小区暴露的风险越大,那里到处都是摄像头。
他现在身处一个职工宿舍内,联排房,红砖楼,在职工家属院最里面,没有监控。
这里居住的全是普通人,薄敬元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普通人,他们让他有充足的安全感。
可就在他到达这里的第一个晚上,他正在思考下一步要做什么。
首先要改变他的容貌,他这些年间转移出来的钱足够他做一场整容手术,这场手术从开始到完成至少也需要半年。
半年,足够彭延盛死几次了。
之后他会再以全新的面貌和身份去面试研究所,他要把他留在那里的实验和人都带出来,开一家自己的地下研究所,到时候没有法律和规章制度可以限制他。
构想很美好,可就当薄敬元设想完一切合上眼准备休息时,他脑子里紧绷着的弦断了。
原本安全的环境里出现了危险讯号。
是哨兵。
是赵名扬。
靴底踩在走廊上,摩擦着灰尘,拧出了让人抓心挠肝的‘沙沙’声。
薄敬元从床上坐起来,他手边有一把枪,但他知道,和赵名扬拼枪法无异于找死。
他拿出偷来的手机,在上面输入好举报电话,之后放回自己兜里。
‘嘭’
门响了一声,老旧的房子几乎都要抖下来灰。
赵名扬一点也不客气地在他的铁门上踹出一个坑。
薄敬元走到窗边,刚才他去检查了,这里只有赵名扬一个哨兵。
他直接入侵了赵名扬的精神系。
他对这里很了解,就算赵名扬的屏障很坚固,他也能马上找到突破口在哪里。
‘嘭’
又是一声巨响,门上的锁被直接踹了下来。
红色铁皮门发出‘吱扭’一声响,赵名扬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堵死了出路。
薄敬元凝视着对面相识十几年的老熟人,又摆出一副长辈姿态,做出和蔼样子对赵名扬说:“好久不见了,名扬。”
赵名扬未回话,端着手里的枪走过来,俯视着薄敬元。
薄敬元苦笑,不愧是彭延盛最喜欢的养子,连这种轻蔑的眼神都如出一辙。
赵名扬张开嘴唇,不容置疑地问:“你是想活着走,还是想死了被抬出去?”
“我们现在都已经被塔抛弃了,我从心底里希望你们能胜利。”薄敬元说。
“这是一定的。”
“我可以提供帮助。”
“但你得不到回报。”
薄敬元的眼皮跳了一下,嘴角的笑依旧在:“你这是给我判了死刑?”
“不是我,是‘鲸’的所有人。”
“原来你们的组织叫‘鲸’,”薄敬元垂下头推了推已经裂开一条缝的眼镜,“巨鲸落,万物生,是这个意思吗?”
“没打算‘落’,‘鲸’是蛰伏于深海的巨物,现在正要浮出水面。”
巨物浮面,掀起千层浪。
薄敬元点点头:“原来这么简单。”
他又看向赵名扬:“不过让你一个人来抓我,是不是把我想的也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