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否认,熊炬指着他嘴圆圆地‘奥’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当初我画的那个人就是你!”
乔纾松了一口气,一旁的光头连连点头:“啊对对对,画的就是他。”
熊炬嘿嘿笑起来:“我画的真像,等我出去了我就上天桥给人画画去,二百一张!”
说完他一手拉着乔纾一手拉着荣熠:“走,我带你们去找冰哥去。”
熊炬拉着几个人就走了,剩下光头一个人在后面搓着脑门想,不对啊,他没见过什么画儿啊,那他在哪见的乔纾?他摇摇头,算了,自从他被那个冒充他的女人闷了一棍子之后他的记性就不太好了。
他们绕了一大圈,走到湖心岛的最东边,荣熠远远就看到水边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他在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停下来了,和嘉冰一点反应都没有,呆滞地盯着水面,脚边起伏的鱼竿都比他要鲜活。
“他怎么了?”
“反正我们再见到他就变成钓鱼佬了。”杜丽丽说。
“唉,哥,你知道冰哥来演习场是为了什么吗?”熊炬在一旁抱着胳膊问他。
“拿名额回学校?”荣熠一直以来知道的理由就只有这个,“就算回不了学校也不能这么颓废啊。”
“不对,”熊炬摇摇手指,换上一张苦情的脸,“其实冰哥回学校是想找一个人的下落,他初恋的老师,那个老师加入了叛逃者,演习最后一天冰哥问那个叛逃女人他老师的下落,那个女的说,死了,然后他就变成这样了。”
荣熠叹息了一声,能让和嘉冰变成这样,那个老师对和嘉冰而言是某种人生方向吧,一旦失去了,今后该怎么活就没有头绪了。
“死了。”
几人都在沉默时突然有个声音重复了这两个字。
荣熠回过头,乔纾在一棵树前站着,低头看着下面那个小土丘。
那小土丘前面还插着一块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大字——‘荣熠之墓’。
“哎呀,”光头忙过去拔掉那块木板丢进水里,把土丘踢平,埋怨熊炬说,“我就给你说别整这玩意儿。”
“我要是不整这个能把我哥的魂儿给招回来吗?”熊炬不服气。
荣熠干笑两声:“我谢谢你。”
“一直想见的人是死是活,得自己去找找吧,”乔纾轻声说,“而不是什么都没看到,只听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说一声死了。”
荣熠又看向和嘉冰,乔纾说得对,和嘉冰这么消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他们走了过去,和嘉冰抬起头,眼眶凹陷,朝荣熠笑了一下:“刚才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荣熠蹲在河边,晃晃那根黑亮的鱼竿:“我回来你就不激动啊?”
“激动,”和嘉冰指指水桶,“激动得钓上来一条鱼,我好久没钓上来鱼了。”
那水桶里有一只手指长的黑色小鱼孤独地游着,摆几下尾,冒上来吐个泡泡。
“和嘉冰,如果我们能出去,我可以找人帮你打听一下你那位老师,”荣熠把水泼向前面,“我这次出去认识了几个做消息买卖的人,还认识了一个叛逃的向导,或许他们能有什么线索。”
如果春花奶奶没被抓到的话,他就能问。
“你觉得她还活着吗?”和嘉冰问他。
“我又不认识她,我觉不觉得有什么用,”他指指站在旁边的乔纾,“你应该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了吧,是死是活自己去找找。”
“满怀希望地找到了,又发现她真的死了,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和嘉冰脸上满是哀怨。
“那你可以接着找她死于什么原因,死于谁之手,问问她,需不需要你为她报仇,敢当叛逃者的人不会甘于默默死去的。”
乔纾说完蹲了下来,他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瓶,把里面的三条鱼倒进了桶里,那条金鱼顺着水流沉入水底,没过多久又跃出水面。
第78章
和嘉冰独自坐在水边的小马扎上,依旧盯着那根细细的鱼竿,水边只剩下他一个人,荣熠他们已经回到清馆里面去了。
“他能想通吗?”熊炬跪在沙发上,下巴垫着皮革靠背眺望水边沉思的和嘉冰。
“会的。”坐在他身边的乔纾说。
“你怎么知道?”熊炬侧过脸问。
“在这种地方真的绝望早就自杀了。”
“唔”熊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坐回来和乔纾靠在一起。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荣熠他们被杜丽丽带走了。
“哎,”熊炬把头凑过来,“我听我哥说你之前尸变了,你怎么恢复的?你俩怎么遇上的?”
“尸变?”乔纾一怔,是他当初在大饭店装丧尸的事儿?他都快忘了,他故意努力想了想,“尸变我记不清了,反正一睁眼就在下水道里躺着,然后前几天熠哥把我救了。”
“原来是这样。”熊炬没有起疑,他又没尸变过,他也不知道是啥样。
他又拍拍乔纾的腿:“你多大了?”
“十八。”
“啧,我也十八,你几月?”
“六月。”
“操?我也六月。”
熊炬认识的人里还没被他逮到过比小的,都是他到处跑着哥啊哥的叫个不停,他威胁似的把脑袋伸到乔纾脸前:“我八号,你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