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驰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对他来说和最动听的情话简直没有区别,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甚至冲淡了伤口的剧痛,他眼眶一热,差点又没出息地掉下泪来。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声音哽咽:“好,等你算……算一辈子都行。”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姜随云看着他,原本心中那种迫切的,想要逃离的感觉,奇异消散几分。
痛苦的纠缠,也好过永远的失去。
这个认知,让她终于放下了最后的挣扎,选择短暂沉溺在这片劫后余生的温暖之中。
……
在医院的这段时间过得飞快。
窗外树叶落尽的时候,冬天悄然而至,京市落下了第一场雪,整个世界都被装点得一片纯白。细碎的雪花无声地飘落,覆盖了城市的喧嚣,带来一片宁静。
原本S大是十月多开学,但姜随云之前申请过线上课程,虽说后面材料被卡,差点没过审,但重审后材料又合格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可以稍微延迟一点去学校。
贺驰风伤口恢复得很好,她正好等贺驰风伤口恢复到能上飞机,两人一起过去。
这段时间,气温已经完全降下来了,窗外寒风呼啸,一派萧条,但好在病房里暖气开得很足,形成鲜明对比。
贺驰风靠在床头,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不少,但偶尔动作间还是会牵动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姜随云削好一个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递给他,轻声问:“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贺驰风闻言,眉头立刻蹙起,摆出一副虚弱又可怜的模样,眼神却像带着钩子,直勾勾地看着姜随云:“疼……特别疼。”
姜随云明知他多半是装的,但看着他腹部的伤口,心还是软了一下,放轻了声音:“那怎么办?叫医生来看看?”
“不用医生。”贺驰风得寸进尺地抓住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目光灼灼,“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姜随云感受到指尖的湿热,脸一热,瞪了他一眼,这人伤没好利索,倒是把得寸进尺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
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紧紧的:“别闹,你伤没好。”
“就是伤没好才需要安慰。”
贺驰风不依不饶,稍稍用力,将她拉向自己,他因为伤势不能有大动作,但手臂的力量依旧不容小觑。
姜随云怕碰到他伤口,不敢用力挣扎,半推半就地被他揽住了腰,两人距离瞬间贴近。
她看着他明明恢复了不少气色,却还要装可怜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但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妥协,又像是纵容很快很轻地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一触即分。
“行了……”她刚想退开,却被贺驰风趁机搂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温柔缱绻,姜随云起初还顾及着他的伤势,微微挣扎,但很快便沉溺在贺驰风猛烈的攻势里,没忍住开始回应。
一吻结束,两人气息都有些乱,贺驰风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角,眼睛亮得惊人。
姜随云脸颊绯红,生怕这人再闹腾,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拿起旁边一本杂志:“别闹了,我给你念会儿书吧。”
贺驰风对杂志内容毫无兴趣,但他喜欢眼下的氛围,他靠在枕头上,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姜随云身上。
看着她微垂着眼睫,专注地念着那些枯燥文字的侧脸,听着她清悦柔和的声音,他觉得这一刻美好得不真实。
他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勾住了她放在床边的那只手的小拇指,轻轻的,带着点试探和依恋,他觉得自己幸福得要命,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和心安充斥着他的胸腔。
姜随云念书的声音顿了一下,感受到他的小动作和指尖的温度,心底泛起一丝涟漪,她没有抽回手,任由他勾着,继续念了下去。
念完一段,她抬头想问他有没有在听,却撞进他一双深沉得几乎要将人吸进去的眼眸里,那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和一种近乎虔诚的幸福。
姜随云故意板起脸问:“我刚才念到哪里了?你有没有在认真听?”
贺驰风低低地笑,指腹在她小拇指上轻轻挠了挠,声音带着餍足的慵懒:“在听……你念什么都好听。”
姜随云听着他直白的讨好,心里却像含了一颗糖,慢慢融化出甜意。
她没好气地轻轻拍开他的手,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起:“……专心点。”
“我一直都很专心。”
贺驰风把玩着她的手指,他光顾着专心看她了,哪里知道刚才t念了什么?只是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念头,挨这一刀,能换来她此刻的陪伴和温柔,很值,非常值。
再捅一刀他也愿意。
……
出院这天,天气放晴,但路两边的积雪还没化完,空气清冷。
去机场的路上,是姜随云开车。
她时不时看一眼旁边的人,嘱咐道:“安全带系好,别乱动,小心扯到伤口。”
贺驰风坐在副驾,虽然已经能自由活动,但姜随云还是把他当重点保护对象,车速平稳,遇到颠簸处都尽量绕行。
“我又不是瓷娃娃。”贺驰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享受得不得了,虽然他觉得自己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是那种被姜随云关注和纵容的感觉,让他幸福得冒泡。
他侧着头,等红灯时,像只大型犬一样凑过去,飞快地在姜随云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得意地坐回去。
“喂!开车呢!”姜随云吓了一跳,耳朵尖微微泛红,却也没真生气。
就是有些无奈,贺驰风这段时间未免有点太粘人。
而且幼稚指数简直成倍数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