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到底是谁?”
“一个你熟悉又不熟悉之人。”弄玉神秘莫测道。
毕竟弄玉在幽冥台暗中相助过,大概是友非敌,祝珩之半信半疑随他去,结果,入眼一片葱郁竹林,不是竹苑又是哪里?
“你耍老子的吧?”祝珩之一把揪皱他袈裟。
弄玉笑而不语,片刻,看向门外,浅浅松了一口气:“总算到了。”
“什么?”
砰的一声!
门被撞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踉踉跄跄滚了进来!
衣衫破烂,连颜色都无法辨别,浑身散发皮肤溃烂的腥臭和泥土潮味,像是关在地下室几十年受尽折磨与腐蚀的囚犯。
那人伸出烂得不成样的手,嗓音沙哑,口齿不清像经年没有开口说过话:“救……救我……救……”
一阵风吹过,他身上难闻的气味陡然散发,整个竹苑简直比茅房还腥臭,风不小心拂开了那人挡在脸前的毛躁白发。
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赫然映入祝珩之眼帘。
“师尊!”祝珩之三步并两步上前扶起那人,焦急担心问:“师尊,出什么事了?”
妄静身体冰凉如死尸,颤个不停,喉咙里发出呜呜咕咕的怪声,好像欲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祝珩之下意识侧身倾听:“师尊,你慢慢说。”
“我……我想……吃……吃……”
“吃什么?饿了是吗?”祝珩之猜道。
妄静僵硬点头。
“好,先进屋,来。”
祝珩之堪堪拉开一点距离,那妄静突然五指成爪,去擒祝珩之脖子!
祝珩之似乎早有准备,往旁一闪,一掌击他下腹!
那人反应极其灵敏,腰身一躲,他的火掌落了空。
祝珩之右手虚空一握,化出五火七禽扇:“你一身冲天妖气,当真以为老子傻吗?你到底是谁?”
那“妄静”红眼黑嘴,獠牙锋利,死死盯着他,嘴角流出一丝丝垂涎,他走火入魔般重复道:“吃……吃……吃……”
老婆莫名失踪,假和尚又来神神叨叨,祝珩之本就心情很坏,这个臭东西又浪费了不少时间,他遽然将扇子一分为二,化作两把淬火长刀,势必要将其剁成肉饼解气。
长刀快得重影,那“妄静”猝不及防连连后退,然,后者虽然身受重伤,但依然能与其打得不上不下,难舍难分。
由此可见,这妖物必然在八阶以上。
祝珩之管他几阶,送上门来的,统统干掉。
须臾,他长刀一撩,另一手握拳,捶他腹部,他像一个弹石飞出,横断好几棵树。
祝珩之闪现他上方,火光骤起,映亮墨瞳,刀尖对准他心口:“去死吧。”
突然,一道金光像一个天然屏障全然包围妄静,刀尖就好似静止一般,完全刺不进去。
“阿弥陀佛,刀下留人。”
弄玉不知何时站在池塘边,他身后的鱼儿兴奋得跃起两米高,玩水花似的,都溅在他苍蓝袈裟上,洇湿点点。
见那“妄静”不停发疯似的捶打金光罩,用头哐哐孟撞,那层佛光亦岿然不动,祝珩之利落一收刀,足尖落地:“你知道他是谁?”
“他的确是妄静仙尊。”
“什么?我师尊?”
“不,他不是。”
祝珩之一头雾水:“到底是不是?”
“是,也不是。”
“……”
弄玉缓缓道:“他的确是妄静仙尊,但不是你师尊。”
“那年,紫邪山一战,地渊结界即将封锁之际,他遭人暗算,被推了进去,与妖神共埋结界几百年,妖神同化力极强,渐渐的,他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妖不妖。”
“后来你知晓,久而久之,地渊结界开始出现裂痕,时不时地动山摇,其实,并非妖神作祟,而是他。贫僧正是感应到结界已破,才会顺着他的气息,带你寻来。”
“等等,你说,结界已破,那妖神不也出来了?可天象一点异变都没有。”祝珩之脑子有点凌乱。
弄玉道:“不错,因为,妖神已在结界中陨灭。”
“那我师尊……不,那个人,到底是谁?”
弄玉徐徐道:“他的名字,你也听过。”
须臾,祝珩之面色一凛:“妖王,伯孟。能完美复刻世间一切,面貌、声音、性格等,乃至他所见过的任意术法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