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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晶骸之森（第2页）

休息了约莫一刻钟，恢复了些许体力，两人才开始打量这个临时的避难所。甬道似乎很长，深处一片黑暗。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相对宽敞的拐角，墙壁上有一些模糊的、抽象的壁画痕迹，但年代久远，难以辨认。空气似乎在对流，说明深处可能有其他出口或空间。

“得生火，处理伤口，再看看夜翼的情况。”曲微尘挣扎着起身，从收集的杂物中找出一个破损的应急灯，按了几下，居然亮起微弱的光芒。又找出那几支宝贵的营养剂，给黑牙注射了一支，自己留了一支以备不时之需，又给夜翼喂了一点水（用找到的容器从墙壁渗水处接的，谨慎地测试过无毒）。

在黑牙处理伤口时，曲微尘借着微光，仔细检查夜翼的状况。左臂骨折处有些错位，需要重新固定。内出血似乎被之前她渡入的星火之力暂时护住了心脉，但情况依然危重，急需专业的医疗。可这里哪来的医疗？

“妈的，这鬼地方……”黑牙处理好自己的伤口，看着昏迷的夜翼，一拳砸在墙壁上，出闷响，眼中充满了焦躁和无力。

“省点力气。”曲微尘低声道，她将夜翼的断臂小心地用找到的金属片和布料固定好，动作尽可能轻柔，“我们得活下去，才能找到救他的办法。这里……不简单。”

她回想起外面菌丝自动保护夜翼的一幕，以及那晶体怪物诡异的状态。这个“失落迦南”，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文明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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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感觉到了？那些蘑菇……好像在帮我们？”黑牙也注意到了异常。

“不是帮我们，是……排斥那个晶体怪物。”曲微尘沉吟道，“那些真菌，还有这里的晶体，似乎残留着某种……微弱的集体意识，或者说是这片土地本身的‘防御机制’。它们敌视被‘协议’力量污染的东西，比如那个怪物。而夜翼重伤，生命气息微弱，可能被它们判定为‘无害’或‘需要保护’的部分。”

“这地方成精了？”黑牙觉得匪夷所思。

“更像是一种……生态层面的残留印记。‘迦南’文明据说灵能与科技结合，或许他们的造物，甚至他们的生态环境本身，都蕴含着某种灵能特质，在文明毁灭后，以这种畸变的方式残留了下来。”曲微尘猜测道，这也是从“星环”文明遗产中获得的知识碎片带来的启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在这里躲着？外面那玩意儿说不定还会找来。而且夜翼撑不了多久。”黑牙看着气息微弱的同伴，眉头紧锁。

曲微尘也在快思考。躲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他们需要食物、水、安全的栖身地，最重要的是救治夜翼的方法。这个建筑遗迹深处，或许有线索。

“休息一下，恢复体力。然后，我们往深处探索。”她做出决定，眼神坚定，“既然到了这里，就不能坐以待毙。‘迦南’文明曾经辉煌，他们的遗迹中或许还残留着什么东西，能帮到我们。而且……”她顿了顿，“那个触‘最终庇护所’协议的声音，还有我们被传送至此，恐怕不是偶然。这里，或许有我们要找的答案的一部分。”

黑牙沉默片刻，重重点头：“听你的。反正留在这里也是等死。”

两人轮流守夜休息。曲微尘强迫自己进入浅层冥想，试图从那近乎枯竭的丹田和受创的灵识中，压榨出哪怕一丝丝力量。混沌星火的恢复极其缓慢，这里的能量环境似乎对它有隐隐的排斥，而星钥印记则彻底沉寂，毫无反应。倒是周围环境中，那弥漫的、微弱的、带着衰败与灵能残留混合的奇异能量，隐隐与她体内的星火产生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虽然无法吸收，却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亲和力”。

数小时后，两人体力恢复少许。黑牙的伤口在营养剂和自身强悍体质下暂时稳定，但毒素的影响还在，动作有些迟滞。夜翼依旧昏迷，但生命体征没有恶化。

他们决定探索。曲微尘背着简单的行囊（主要是剩余的营养剂、水、和那锈蚀金属片），黑牙背着夜翼（用找到的布料做了个背带），一手举着微弱的应急灯，一手握着金属片当武器，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甬道向深处走去。

甬道曲折向下，仿佛通往地心。墙壁上的壁画逐渐清晰，描绘的是一些难以理解的仪式、奇异的生物、以及星空航行的场景，风格华丽而神秘，带着强烈的生命与灵能崇拜色彩。但许多壁画被破坏，覆盖着厚厚的尘埃和光的菌类。

空气中那股陈腐的气息渐渐被一种淡淡的、类似檀香混合着电子元件气味的奇异馨香取代。温度也略有上升，不再那么阴冷。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不是应急灯的光，而是从甬道尽头透出的、柔和的、淡金色的光。

两人对视一眼，更加警惕，放轻脚步，缓缓靠近。

甬道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高达五米、由某种暗金色金属与半透明晶体交织铸成的巨门。门上有精美的浮雕，但已被岁月和某种力量侵蚀得模糊不清。淡金色的光芒，正是从门缝中透出。

门内，隐约传来极其微弱、但持续不断的、如同心跳般的“嗡鸣”声，以及一种更加浓郁的、令人精神一振的灵能波动。

曲微尘示意黑牙稍等，自己将灵识（尽管微弱）小心翼翼地从门缝探入。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的厅堂。厅堂的穹顶高耸，镶嵌着无数颗自行光的、如同星辰般的宝石，洒下淡金色的光辉。大厅中央，是一个同样由金属与晶体构成的、复杂无比的立体祭坛（或者说控制台）？祭坛中心，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不断缓慢旋转、内部仿佛有星系流转的、散着温和金光的奇异晶体。那如同心跳般的嗡鸣和浓郁的灵能波动，正是源自这枚晶体。

而在祭坛周围，大厅的地面上，景象却令人毛骨悚然——数以百计的、形态各异的晶体骸骨，以各种姿态倒伏在地！这些骸骨大小不一，有的类似人形，有的则完全是非人的怪异形态，但共同点是，它们的骨骼都呈现出一种半结晶化的状态，散着微弱的、各色各样的荧光。许多骸骨手中还握着类似武器或工具的、同样结晶化的物件。整个大厅，仿佛一个被瞬间冻结的战场，或者……集体殉葬的墓穴？

而在这些晶体骸骨之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中央祭坛正前方，一具比其他骸骨都要高大、骨骼呈现暗金色、保持着单膝跪地、仰头望向祭坛晶体姿势的遗骸。它手中握着一柄断裂的、同样暗金色的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的宝石已然碎裂。尽管只剩骸骨，却依然散出一种威严、悲怆、以及……浓浓的不甘与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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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迦南’人的……最后归宿？”黑牙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情景，倒吸一口凉气。

曲微尘的心跳也加快了。她能感觉到，大厅内弥漫着一种极其浓烈、即便历经无尽岁月也未曾完全消散的灵能残响，混杂着绝望、抗争、以及一丝……仿佛在等待什么的微弱期盼。而祭坛中心那枚旋转的金色晶体，更是给她一种奇异的感觉——它似乎还“活”着，还在微弱地运转，维持着这个大厅，或许……还有更多东西。

“进去看看，小心。”曲微尘低声道。直觉告诉她，这里或许是了解“迦南”文明，乃至他们当前处境的关键。

两人轻轻推开虚掩的巨门，走了进去。

淡金色的光芒笼罩全身，带来一丝暖意，也照亮了满地的晶体骸骨，更添几分悲凉与诡异。那心跳般的嗡鸣声在耳边回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骸骨，走向中央的祭坛。离得越近，越能感受到那金色晶体散出的、温和却磅礴的灵能波动，以及其中蕴含的、一种难以言喻的秩序与生命混合的韵律。

就在他们距离祭坛还有十步之遥时——

嗡——！

祭坛中心的金色晶体，骤然光芒大盛！旋转度猛地加快！一股无形的、柔和的力场以晶体为中心扩散开来，轻轻拂过整个大厅。

紧接着，令他们毛骨悚然的事情生了！

地上那些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晶体骸骨，眼窝（或类似部位）中，突然齐齐亮起了微弱的光芒！颜色各异，有红，有蓝，有绿，有紫……仿佛沉眠的灵魂被瞬间唤醒！

数百具晶体骸骨，同时“看”向了闯入大厅的两位不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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