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清净殿。
夏元钧看着并肩站在大殿上的凤清晓和秦书钰,不解道,“宫门都快下钥了,有什么急事要这个时辰过来?”
凤清晓好心提醒,“臣女和阿钰有天大的事要向皇上禀报,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她刚知道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去见了爹娘和兄长。
夏元钧觉得阿晓太夸张了,“朕乃一国之君,什么没见过?尽管说来……”
秦书钰从衣襟中把那几封密信拿了出来,“这是微臣的影卫在郁洛茵的卧房中现的,皇上您自己看看吧。”
“呈上来。”
金俊材上前接过,转呈给了皇上。
夏元钧还没打开,只看了信封上的名字就沉了脸,“拓跋珅?”
金俊材可比他先一眼看到,此时规规矩矩地站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出。
凤清晓生怕他会气晕过去,“皇上,莫气,莫气……”
夏元钧没说话,依次打开密信看了起来。
他极其肯定,“这是淑妃的笔迹。”
秦书钰回道,“微臣还未找人比对过。”
郁洛泱的笔迹,夏元钧还是很熟悉的,“不用比,错不了。”
他说完就闭上嘴巴不说话。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沉寂。
好一会儿,夏元钧才开口,他哽着嗓子,“朕对不起战死在寒雪关的将士,朕对不起崇山和清璟。”
二十五万将士啊!就这么被郁洛泱……
后面的话,他已经说不出来了。
堂堂一国之君竟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
他哭那死去的二十五万冤魂。
凤清晓本已平静的心情,见皇上哭了,自己也跟着掉眼泪。
金俊材抽抽嗒嗒地抹眼泪。
秦书钰强压着自己的情绪,等着皇上泄完心中的痛楚。
良久,夏元钧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说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做?”
由秦书钰开口,把自己和清晓的计划说了出来。
夏元钧没想到,“阿晓,你要去璠州刺杀高纪坤?”
“嗯,高纪坤驻守璠州,手里有八万兵马。要是在军营里,不好杀他,也太冒险,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搭了进去。”
高纪坤就是高雅芬的父亲,他的庶子是璠州知州,名叫高雅廉。
州衙门就在黎城。
当初弈王去璠州平匪患,也是皇上单纯想让他历练一番。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高家计划好的。
夏元钧耐心地听着。
凤清晓继续说:“他的儿子高雅廉得了一个小儿子,再有一个多月办周岁宴。届时,高纪坤一定会去黎城,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此行凶险。”
“高家及其同党有罪,可普通的将士们无罪,他们不能为了高家的野心搭上自己的性命,被迫成为反贼。”
夏元钧认同她说的,普通的兵士都是听令行事,谁也不愿意做叛贼。
阿晓的办法确实是最合适的。
“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凤清晓没有任何隐瞒,“明日阿钰会去秦国公府把秀姨的嫁妆都搬出来。后日林雪娆办丧,臣女在丧礼上露一面就离开。留在京城的‘凤清晓’要是遇到什么麻烦,还望皇上关照一二。”
她扭头看了眼秦书钰,而后面向夏元钧,跪了下来,“郁家犯的是叛国罪,郁洛茵更是难逃法网,秦国公府势必会被牵连。”
“咚”的一声,她叩了个响头,“凤家有……”
夏元钧听不下去了,“行了,快起来吧。丹书铁卷在凤氏祠堂供得好好的,用不着惊动。”
凤清晓面上一喜,又叩了一个响头才站起来,“臣女就知道,皇上是天下顶顶有人情味儿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