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潮水般退去,却又在瞬间重构。
有一郎现自己不再站在破碎的木屋中。
而是置身于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他记忆中和无一郎相依为命的那间山间小屋。
但眼前的景象,却像打碎的镜子,折射出混乱不堪的片段。
他看到天音大人独自一人来到小屋前,神情温和而忧虑地劝说他们加入鬼杀队。
而紧接着,另一个画面强行插入,炼狱杏寿郎那如同火焰般的身影也出现在那里。
记忆疯狂交织。
他看到“自己”脸上带着倔强和愤怒,粗暴地挥着手,对着面前的人影嘶吼:
“滚开!我们不需要你们的怜悯!都是骗子!”
而那两个被驱赶的身影,时而只是天音大人,时而又模糊地变成了天音大人和炼狱先生。
画面猛地定格在某个夜晚。
鬼的利爪撕裂黑暗,“自己”奋力将无一郎推开,紧接着便是钻心的剧痛。
左臂被斩断,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他重重倒在血泊中,视线模糊。
只能眼睁睁看着年幼的“无一郎”,疯狂地、凭借着一柄斧头、几根削尖的木桩,与鬼对拼,直至天亮……
画面再次跳跃。
他现自己躺在病榻上,侥幸未死,但失去了一臂。
周围是鬼杀队的队员,他们眼神带着同情,却说着最残忍的话:
“节哀,你弟弟他……没能撑过来。”
“无一郎已经死了。”
“不……不是的!我看到了!他撑到天亮了!”
他在内心嘶吼,但无人相信。
或者说,他们相信的“事实”就是无一郎已死。
这种无人见证、无人认可的“真实”侵蚀着他。
“呃啊啊啊——!”
有一郎双手死死抱住头颅,痛苦地跪倒在地,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
“不是……这不是我……滚出去……!”
但是太真实了。
那些断臂的剧痛、看着弟弟濒死的无力、不被理解的孤独……
每一种感觉都清晰得可怕,疯狂地冲击着他的认知,试图覆盖掉他真实的、充满希望的记忆。
周防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这不仅仅是记忆的展示,更像是一种强行的覆盖和扭曲。
有一股阴冷、隐蔽的力量掺杂其中,在放大痛苦,在诱导绝望,试图让有一郎认同这些“虚假”的记忆,从而从精神层面瓦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