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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流言四起(第4页)

而殿内,炭火正炽,却有一种比殿外风雪更刺骨的、关于天下命运的寒意,与一种即将喷薄而出的、灼热的野心,在无声地交织、碰撞。

姬宜白最后的话语,又在极致的寂静中迅冷却,沉淀为一种更为粘稠、更具分量的凝重。

炭火依旧无声燃烧,却似乎再也驱不散那自殿外渗入、又自人心底升起的寒意与灼热交织的复杂气息。

我静默了片刻,目光缓缓扫过下方每一张或凝重、或激动、或深思的面孔,肩头那只手的存在感此刻异常清晰,它不再是温柔的抚慰,而像是一种无声的锚定,将我牢牢钉在这象征着权力与责任的宝座之上。

“姬卿所言,句句惊心,却也字字在理。”我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了沉默,不高,却带着决断的力度,“乱世将至,非我安西能独善其身。然则,动不如静,谋定而后动。”

我的视线先落在姬宜白身上“‘谛听’耳目,乃我西凉之睛目。自即日起,情报经费增拨三倍。江南司马、辽东公孙,需加派人手,深潜其决策核心;山东胶东、河北诸郡王,亦可相机接触,许以利诱,播撒疑种。至于朝歌……”我顿了顿,语气转冷,“尤其四位皇子及其党羽动向,需如观掌纹。传讯渠道,启用最高级别‘玄鸟’信鸽,一日三报,不得有误。”

姬宜白肃然躬身“臣,领命!”

我又看向武将队列中神色沉稳的韩全“韩全将军。”

“末将在!”韩全踏前一步,甲叶轻响。

“着你从凉州第二军镇麾下,精选斥候与密谍好手,秘密渗透入关中。”我沉声道,“不必主动生事,只需潜伏观察,测绘地理,结交地方豪强,静待……变起之时。一旦老皇帝龙驭宾天,那几个手握兵权的皇子必生内讧。那位东宫……”我嘴角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诮,“残暴寡恩,人心早离。待他们兄弟阋墙,彼此消耗殆尽,便是我西凉……收取渔利之机。”

韩全眼中精光一闪,抱拳铿锵应道“末将领命!定将关中虚实,尽呈王上案前!”

接着,我的目光扫过百里玄霍、韩与黄胜永“百里将军,韩,黄胜永。”

三人齐声应诺。

“着你三人,以商贸、联姻、共御朝廷等名目,遣使密会匈人诸部领。”我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许以财货、兵械,换取其默许我安西游骑在其控制之北方五郡之地自由巡弋,名为协防,实为监控南宫适的朔方军动向。必要时,”我加重了语气,“知会北部第一军镇,六万精锐可随时借道匈人领地,南下钳制南宫适,绝不容其率部回援朝歌,搅乱关内局面!”

“末将等明白!”三人领命,眼中皆有跃跃欲试之色。与匈人打交道,本就半是外交半是威慑,正是边将所长。

最后,我看向一直沉默伫立、却如出鞘利剑般引人注目的青鸾“青鸾将军。”

“末将在!”青鸾的声音清越而坚定。

“着你统帅新近整编完毕的第三军镇铁骑,厉兵秣马,枕戈待旦。”我直视着她,“一旦关中信号传来,我要你的铁骑,能成为第一批踏入玉门关的安西锋镝!”

“诺!”青鸾单膝跪地,甲胄与地面碰撞出沉闷而坚决的声响,“末将及第三军镇三万儿郎,随时为王上踏破贺兰山缺!”

“所有军械粮秣调配、沿线屯垦区协调供给事宜,”我转向文官队列中的薛敏华,“由薛夫人总揽,安西军械局及各州郡长吏全力配合,不得有误。”

薛敏华敛衽一礼,神色恭谨而干练“妾身领命,必不使前线有粮械之忧。”

一系列指令如流水般下达,殿内气氛越肃杀而高效,仿佛一架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缓缓预热,每一个齿轮都明确了运转的方向。

直到诸人领命,陆续退出大殿安排,那紧绷的、关乎天下棋局的弦才稍松半分。

我微微吁了口气,一直挺直的脊背几不可察地靠向冰冷的黑曜石椅背。就在这时,一直安静旁听、手始终覆在我手背上的妇姽,轻轻动了。

她侧过身,面向我,冠冕的玉旒因她的动作而轻轻摇曳,碰撞出细碎清冷的声响,遮不住她眼中那簇骤然明亮起来的、混合着自豪、眷恋与一种近乎狂热忠诚的火焰。

“夫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妾身……”她声音放得极柔,却字字清晰,足以让尚未完全退出大殿的几位重臣听见,“若夫君意欲问鼎天下,妾身愿卸此钗环,重披战甲,为夫君执戟前驱,纵使马革裹尸,亦在所不惜!”

她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尚未远去的韩全、青鸾等人脚步微微一顿。

王妃的武勇,西凉无人不知,当年镇北都统的赫赫威名,至今仍是北境传奇。

她若亲自为先锋,对士气的提振,对敌人的威慑,恐难以估量。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毫无作伪,只有一片坦荡的炽热与奉献。

我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用力握了握,声音也柔和下来“你的心意,我深知。若有那一日,必不会让你远离。”这话既是承诺,也是一种安抚。

如今她已是王妃,身份敏感,亲自冲阵的风险与象征意义都太过复杂。

感受到我的回应,她眼中光芒更盛,嘴角漾开一抹满足的笑意,方才那杀伐决断的女将军姿态悄然收敛,重新变回倚靠在我身边的妻子。

只是,那眸底深处,属于妇姽的锋芒,从未真正熄灭。

话题,似乎自然而然地生了转折。

“只是,眼下诸事虽急,却有一事,关乎西凉体统与夫君威仪,亦不可轻忽。”她轻声开口,目光扫过殿中剩余的数位文官,尤其在几位面色犹带忧虑的老臣身上停留一瞬,“便是你我大婚之典。礼官昨日又呈上了几处细节,需夫君定夺。”

果然,此言一出,殿内尚未散去的那点肃杀之气,瞬间被另一种微妙的气氛取代。尤其是站在文官前列的几人,神色明显变得复杂起来。

一位身着深青色官袍、面容清瘦、颌下蓄着三缕长须的老者率先出列,正是掌管安西五省度支、仓储、赋税的“财物官”奚仲。

他眉头紧锁,对着王座深深一揖,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虑与不赞同

“王上,王妃容禀。老臣非敢扫兴,然则……如今我安西连年用兵,新拓之地亟待安抚,甘、青、宁诸省去岁又接纳关内流民逾十万之众,开垦、赈济、编户……在在需钱粮维系。府库虽称充盈,实已左支右绌。若于此时,大举操办婚典,仪仗、服饰、宴飨、赏赐……所费何止巨万?恐非量入为出之道啊!还望王上、王妃三思,或可……一切从简,以示体恤民力,与民休息之意。”

他话音刚落,身旁另一位同样年纪不轻、气质更为古板的官员也迈步上前,乃是执掌礼仪、教化、文书的“政务官”荣夷。

他面色肃然,声音平板却带着一股执拗

“王上,奚仲大人所言,关乎财用,老臣则虑于礼法。婚者,人伦之始,王化之基。然则……”他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并肩而坐的我和妇姽,又迅垂下,“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礼乎?如今朝廷虽衰,大义名分犹在;四方虽乱,礼乐征伐出自天子之制未绝。我西凉若于此时,大张旗鼓,以诸侯之身,行近乎……僭越之婚礼,恐予关内口实,斥我西凉无礼悖逆,徒增离心之忧。不若暂缓婚期,或减损仪制,待天下稍定,再行补办,方为稳妥。”

奚仲与荣夷,一管财货,一执礼法,他们的反对正在情理之中,也代表了相当一部分出身传统、讲究稳妥的文官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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