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应着,没有睁眼,手指玩着他胸前一缕汗湿的头,将那缕黑绕在指尖,又松开。
“录像带……”
欧阳璇的睡意瞬间飞走一半,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
但她很快放松下来,握紧他的手,声音同样很轻,却无比清晰和肯定“在书房保险柜。只有那一份原件。密码……”
她顿了顿,更紧地贴了贴他,仿佛要汲取勇气。
“是你的生日。”
林弈沉默了片刻,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将她完全圈禁在自己的气息和怀抱里,像困住一只珍贵的、再也飞不走的鸟。
他没有说更多,但欧阳璇知道,那是一种默许,一种将最大把柄交予对方掌控的安心,也是一种扭曲的、建立在背德关系上的信任和连接。
她将自己最不堪的秘密、最能毁灭她的武器,放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而他接受了这份“献祭”,这份用二十年养育和一夜疯狂换来的、畸形的关系契约。
“保护好录像带。”林弈说,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嗯!”欧阳璇瞬间开心得像得到了最珍贵糖果的孩子,眼睛弯成月牙,那是一种纯粹的、不设防的喜悦,与她平日女强人的形象形成巨大反差。
她仰起脸,在他下巴上快亲了一下,出轻微的“啵”声。
她又往他怀里蹭了蹭,脸贴着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她的嘴角一直扬着,那种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几乎要把她淹没了。
那是一种近乎疼痛的满足感,仿佛长久以来灵魂上的一个巨大缺口,正被蜜糖和暖流疯狂地填满、黏合。
她走了一步险棋。
用最极端的方式,把二十年前的真相摊在他面前。
她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可能会彻底恨她,可能会再也不见她,可能会把一切都告诉女儿,让她身败名裂,母女关系彻底破裂。
但她赌对了。
不仅赌对了,她还现,她在小弈心里的地位,远比她以为的要重要,重要到足以压垮那些本应存在的憎恶与排斥,重要到让他选择接受这份扭曲的、背德的关系。
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端,每一步都绵软不着力,却又满心欢喜。
她抬起头,又吻了吻他的下巴,然后小声说,声音带着撒娇般的绵软“再睡一会儿吧,还早。”
“嗯。”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相拥着,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交错成某种隐秘的韵律。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来,那暗红色的灯带在愈清晰的晨光中,终于褪去了夜晚的暧昧色彩,变得柔和而寻常,像普通家庭卧室里常见的装饰。
……
林弈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漏进来,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空调低低的嗡鸣,还有……厨房里传来的细微声响。
切菜的清脆节奏,锅铲与铁锅碰撞的金属轻响,水流声,以及油在锅中滋滋作响的声音。
他睁开眼,现身边已经空了。
欧阳璇不在床上。
林弈坐起身,揉了揉有些胀的太阳穴。
昨晚的记忆一点点涌回来——鞭打,性爱,真相的轰炸,相拥而眠,还有那些混乱的情绪和对话。
它们并未消失,只是沉入了意识的底层,被晨光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朦胧感,像隔着一层毛玻璃观看。
他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
身上还穿着昨晚那条深灰色的棉质睡裤,上半身赤裸着,皮肤在空调房中感到一丝微凉。
他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
一股食物的香气飘过来,温暖而踏实,是白米粥特有的清淡米香,混杂着煎蛋的油润焦香,还有一丝水果的清甜。
林弈顺着香味走到厨房门口,然后停住了脚步。
欧阳璇背对着他,站在料理台前。
她穿着一件浅米色的居家针织长裙,柔软的羊绒混纺布料妥帖地勾勒出她保养得宜的身体曲线——纤细的腰肢,饱满的臀部,修长的小腿。
裙摆垂到小腿中部,随着她切水果的轻微动作温柔晃动,像水波荡漾。
腰间系着一条印有淡雅小碎花的围裙,白色的底色上点缀着浅蓝色的勿忘我图案,带子在背后系成一个工整的蝴蝶结。
长松松地挽在脑后,用一个简单的金属鲨鱼夹固定,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和一小片光滑的背脊皮肤,那里有昨夜留下的、淡淡的红色吻痕,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阳光从厨房东面的窗户照进来,不是午后的炽烈,而是清晨特有的、带着清冽感的金色光芒,斜斜地洒在她身上,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朦胧的金边。
光线里,能看见细微的尘埃在缓慢舞动,像金色的精灵。
这个画面……
林弈的呼吸滞了滞,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