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点头,放任牙尖摩擦拾秋的指尖,随后,一条细微的血痕出现在拾秋的指腹处。
“那位尤莱亚老师,和卫矜是一个人吗?”
“他去哪了?”
“卫矜呢?”
“刚刚的大楼,跳下去的是人吗?”
幼崽的问题一个连着一个,却没有一个是和它有关的!
它阴着脸,卸下脸上的伪装,让卫矜不想暴露出来的面容,全然展现在拾秋面前。
怪异、丑陋、另人生厌……它那无用的分身啊,竟然连审美都被人类改造的如此扭曲,连自己真实的相貌都接受不了,躲在密室里,成天寻死觅活,妄图再次变回那弱小的模样。不过也好,才能在伶仃大醉时,被它趁虚而入,接管这具身体。
盯着这张大变样的脸,拾秋缓慢地眨了几下眼,手指暗悄悄地想要缩回去。
“呵。”
拾秋收手的动作一僵,他心虚地又把手指放了回去。
奇怪的触感,但并不反感。
“秋秋想要我从哪个部位开始吃,头吗?那样太快了,没到其他地方,秋秋就不能用这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我了,要不从手开始?或者腿也行,或者……”它自言自语着,绿色的眼眸里满是认真。
它没有在开玩笑,是十分认真地在思考,对待它漫长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刻。
疼痛即欢愉。
江滩上的人再次消失,在这重要的一刻,它和拾秋都不需要他人的视线。
衣物融化,它虔诚地亲吻着伴侣的肌肤,此时的它不再被怨恨所诅咒,经年的怨毒、仇恨的枷锁,在那肌肤相触的绝对真实感中,如烟尘般剥落、散去,胸腔中那团常年冰冷燃烧的黑色火焰,也在此刻化为柔软的爱意和无边的温存。
它止不住地颤抖和兴奋,只因那通往欢愉的道路,即将打开。
然后突然,墨绿中的阴影翻涌加剧,拾秋再次见到两只瞳孔争夺地盘的场景,它的举动也被迫停止。
“卫矜?”
拾秋盯着那只突然跑出来的瞳孔。
颜色似乎比卫矜的深一些?
难道是……
“尤莱亚老师?”拾秋试探性地喊着。
下一秒,两只瞳孔都森然地盯着拾秋。
好像认错了。
“卫矜。”拾秋迅速改口,因为心虚,声音比之前稍显柔软。
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眼眶中的某处,涌起了第三股细微的波动,然而过于弱小,很快就平复了。
拾秋想要回到地面,只是两颗眼眸斗是斗,抱着他的手臂都像固定好的一般,动都不动,拾秋根本脱不开身,时间久了,他只能无聊地盯着天上的血月看。
不知过了多久——
“尤莱亚老师?”卫矜盯着自己的少年,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在抢夺到控制权的瞬间,他就重构了脸部的伪装。
“之前在我们学校代过课的一个老师。”
“我的小傀儡。”卫矜笑了起来,喊出梦中的称呼,带着拾秋熟悉的亲昵。
天上云雾渐起,月轮松动,双月分离后,血月隐于云雾中,逐渐暗淡,直至消失,惊呼和慌乱重回江滩。
“快报警!”有人大声喊着。
“刚刚是有人跳楼了吗?”有人不可置信地问着身边的亲友。
灯光秀被迫暂停。
祁智突然发现,拾秋不见了,明明是站在他们中间,却突然就不见了身影。
“秋秋不见了。”他刚和孟文年、蒋随两人说完,回头间,就看到拾秋就在他们后面,被人高高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