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保护你的。”
“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我们是朋友。”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拾秋一边跑,一边试图和‘网卡’沟通,他不需要躲起来,也不需要保护,然而‘网卡’对他的话充耳未闻,只是一味重复着那几句话。
校园很大,也很暗,夜色里,往日熟悉的景色都沾染上几丝怪异。
拾秋跑到校门口,对面的商业街灯火通明,还能看到三三两两聚集的学生,在前方的喧闹声中,拾秋听到了熟悉的笑声,是蒋随的!
他下意识想要越过校门,向商业街走去,但快要跨越门禁时,拾秋想起了那天在海苑见到了一幕,想起那个叫李诗蕾的女生突然疯了一般向学校里跑去。
马路对面,蒋随一行人走出商业街,停在路边的小吃推车旁,和老板点单,拾秋甚至能听见他们买了什么小吃。蒋随看到了校门口站着的拾秋,他挥舞着手,和拾秋打招呼,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身后是鬼,而眼前是熟悉的室友和人来人往的商业街。
‘网卡’的声音更近了。
“要给你带一份吗?”蒋随大声喊道。
拾秋盯着校门外笑得灿烂的蒋随,牙一咬,没有出去,换了个方向继续跑。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跑着跑着,拾秋又回到了正门口,但他很确定自己是向着相反的方向跑的。校门外,蒋随等人买完小吃,穿过马路,已经走到门禁处,他们看到门口的拾秋,停下了。
拾秋盯着蒋随和孟文年的脸,没有出声。
“换了睡衣还来接我,果然老四就是在暗恋我。”蒋随自恋地傻笑着,身上带着酒气,‘嘀’的一声,他刷卡穿过门禁,孟文年和另外几人也接连走进学校。
“蒋随?”
回应拾秋的是一串热乎的烤串,蒋随拿着烤串,直接塞进拾秋嘴里,“好吃吧?”
‘网卡’的声音消失了,手上怎么拽也拽不下来的断臂也不见了,拾秋被蒋随和孟文年拉着往寝室走,行至主教学楼时,一行人分开了,“我们去散会儿步,顺便送她们回寝室。”
蒋随想跟着一起,但深知他为人的孟文年先一步同意了,他扯着拾秋和蒋随就走,“你都醉成什么鬼样了?我可不想半夜被叫出来把你抬回去。”,孟文年脸上挂着拾秋熟悉的不耐烦。
喝了不少酒,蒋随的情绪很是亢奋,他无视孟文年的暴躁,拉着拾秋和孟文年谈天说地,快要回到寝室楼时,蒋随不愿意走了,坐在道路上,高声唱起国歌,孟文年深吸一口气,死死捂住蒋随的嘴,让拾秋左右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路过。
“老四,帮我一下。”试了几次都没能把地上的蒋随拉起来,孟文年开口找拾秋帮忙。两人一人一只胳膊,同时孟文年还负责捂住蒋随的嘴,几经波折,终于把蒋随拉回了寝室。
祁智在座位上编写着‘互联网+’的策划书。
“你们看到我时,我后面有人吗?”拾秋看向孟文年。
“后面?没有。”孟文年想了会儿,摇头。
“怎么下去了这么久?”祁智问着。
“老四去正门接我们了。”蒋随回到寝室就趴下了,他听到下面几人聊天,含糊不清地回答着。
“正门?”
“正好走到那。”拾秋坐在桌前,翻看着桌上的专业书,在书页里找到自己写下的笔记时,心安了些,他看向祁智,“对了,我之前为什么下去,突然忘了。”
“你说要下楼去贩卖机买些喝的。”
“哦。”
“你刚刚出去了吗?”
“没啊,我一直在弄这个东西。”祁智被表格和数据烦的头疼。
“我能看看吗?”
“当然。”祁智站起来,给拾秋让位置。
“霍奇金淋巴瘤的CAR-T双靶点治疗。”拾秋看着屏幕上的字,读了出来,看上去像是医学院那边的项目。
“我也不怎么懂,专利是老师的,带队的是研究生学长,这个项目每年都会参赛,基本上都是在上一届的策划书上修改,就是最新的数据有些难找。”祁智手扶着桌面,站在旁边解释道。
“你上次参加的项目好像不是这个,那个项目没有进吗?”
“那个的策划书已经改完了。”
“参加这么多不累吗?”蒋随探头。
“还行,习惯了,而且最近也没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忙了。”
拾秋简略了看了几眼,和祁智聊了几句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坐了会儿,又回头看了眼三个室友,犹豫了几秒,还是打开了游戏。
‘网卡’在线,聊天界面显示着最新的一条消息:对不起。
拾秋盯着消息,没有回,退出了游戏。
第二日,他是寝室里最后一个醒来的,虽然晚上没做梦,但醒来时还是很困,像没睡一般。拾秋也不确定自己睡着了没有,他旮角时间过的很快,仿佛闭眼后,胡思乱想了十几分钟,就听到了闹铃声。
拾秋望了眼三个室友,他们的精神都很不错。
专业课老师感染了流感,另一个班的老师帮忙代课,讲的很水,基本上是照着书读,一上午都是水课。
“中午出去吃吧。”蒋随提议着。
“下午有第一节课。”拾秋翻出课表。
“可是食堂里好挤。”蒋随可怜兮兮地看着拾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