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老师是谁,他只在乎考试不挂科。
上课永远背对学生的老师,考试应该也严不到哪里去。
上课铃响起,祁智依旧盯着拾秋,知道拾秋点头,他才收回视线。
拾秋不想听课,他翻着自己的企鹅,发现里面全是未点的红点,包括李梦玲课间提到的消息。
一条条划到底后,拾秋发现这些消息全是最近两周内的。
消息很多,但似乎还差一个人的。
拾秋打开通话记录,这两周的时间里,尤莱亚没有找他。
“同学们注意了,这一章是选择题的重点,如果我来出题的话,28道选择题里,有至少10道题,我会出这一块的内容……”老教师说道。
班上的学生终于认真了一些,拾秋也放下手机,跟着老教师的讲解,在课本上勾勾画画。
另一边,浴室里,尤莱亚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犹豫又痛苦。
他的视线逐渐从号码上转移到拨号键上,只要在这个地方轻轻一点,电话就能打出去,他就能听见学生的声音,甚至可以邀请学生到家里来。
他已经整整两周没有和学生有过任何的交流了。
尤莱亚每日花在手机上的时间逐渐递增,但他仅仅是看着,从未发出过一条消息,也未打出过一个电话。
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所以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找学生,但这份克制力似乎越来越弱了。
“这个点,秋秋还在上课。”尤莱亚自言自语道,终于忍下心关掉手机。
现在打过去,会打扰到学生的,他告诉自己。
浴室的地板上掉落着被尤莱亚砸烂的镜子碎片,几分钟后,最后一片顽强留在墙上的镜子碎片也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尤莱亚望过去,地面上的每一片碎片都倒映着他的脸,颓废沧桑,还能看到胡茬,和一个失业的中年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盯了很久。
慢慢的,镜子中的脸开始微笑,似在嘲笑尤莱亚。
尤莱亚站起来,走过去,用鞋底碾碎这些镜子碎片,直到在碎片里看不见他的脸,他才离开浴室。
光线穿透玻璃窗照射到尤莱亚身上,柔柔的,暖暖的,就和学生一样。
他的手很冷,空气中的凉意似乎穿透了皮肉,附在骨骼之上,让人冷的难以忍受。
‘好在我的手是热的。’尤莱亚想起了学生的话。
学生在的话,会笑着帮他把这双手捂暖。
尤莱亚一步步、缓慢地走到窗边,庭院里的花开了,不知道是什么花,但很好看,学生应该会喜欢。
对,这么漂亮的一幕,他应当把学生叫过来一起看。
可不能错过了。
……
一下课,拾秋就接到了尤莱亚的电话,手机的铃声几乎是和下课铃一起响起的。
“花?”拾秋问着。
他记得自己上次去时,庭院里好像没种什么花。
“嗯,应该是一些野花,昨天还没看到,今天它们就一起冒出来了,颜色搭配在一起很有活力。”尤莱亚说道。
听到他朝思暮想的声音,尤莱亚下意识发笑。
冬季独自盛开的野花群,拾秋有了些兴趣。
“我等会儿还有节课。”虽然是水课。
“下午来,老师去接你。”
学生的课表,尤莱亚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不会回忆,他能快速说出学生什么时候有课,什么时候没课。
“你把地址发我,我自己打车吧,你的眼睛还没好。”拾秋想起班群里的通知。
“好。”尤莱亚本想拒绝,但他突然想起了别墅里景象。
太糟了、太乱了,他需要重新收拾一下,还有他,也需要打理。
尤莱亚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尖想着。
不能让学生看到他这么糟糕的模样。
电话另一头挂断后,尤莱亚便开始行动起来。
“那个外国佬?”拾秋挂断电话后,蒋随问着。
“嗯。”
“他找你出去?”
“他别墅前的庭院里花开了,就是我们上次团建的那个地方。”
“看花?”蒋随神情迷惑。
男老师找男学生去家里看花?他怎么觉得有些奇怪,还不如去电玩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