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滑过,转眼董慧慧来张家已经两个多月。
从最初的局促生疏,到如今的熟门熟路,她早把这栋气派的别墅当成了自己的地盘。白天张念山去部队,张雨晴去公司上班,偌大的家里只剩下李婶、王婶和她。高彩云和张国华经常去公园溜达,没了主子们的管束,董慧慧骨子里的那点小心思,便渐渐肆无忌惮地冒了出来。她打心底里没把李婶和姑妈放在眼里,只当两人是伺候人的老保姆,哪里管得住她?
于是,打扫卫生就成了董慧慧最热衷的差事,尤其是打扫张雨晴的卧室和衣帽间。
每次推开那扇雕花木门,董慧慧的眼睛都亮得惊人。衣帽间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料子是她从未摸过的顺滑柔软,颜色鲜亮又雅致,一件比一件精致。她总会先贼兮兮地探头探脑,确认外面没人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翻箱倒柜。
张雨晴的连衣裙、羊毛衫、西装套裙,她一件接一件地往身上套,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可她毫不在意。她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左右扭着身子,手指轻轻划过丝滑的面料,嘴角勾起一抹不甘又得意的笑:“哼,董慧慧,你长得一点都不比张雨晴差!她不过就是运气好,投了个好胎,嫁了个好男人罢了!要是换了我,肯定比她更像这个家的女主人!”
试完衣服还不算,她又盯上了旁边柜子里的饰。铂金项链、钻石耳钉、翡翠手镯,她一样样地往自己身上戴,冷白的灯光洒在饰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晃得她心神荡漾。最后,她再蹬上张雨晴那双精致的高跟鞋,踩着“噔噔噔”的步子,在衣帽间里来回踱步,想象着自己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正等着丈夫张念山下班回家。
这些偷偷摸摸的行径,王婶不是没有察觉过。好几次王婶撞见她穿着张雨晴的衣服从衣帽间出来,脸色都沉了下来,私下里拽着她好一通训斥:“你这死丫头,安分点!那是东家的东西,是你能碰的吗?要是被主子现了,咱们娘俩都得卷铺盖滚蛋!”
可董慧慧左耳进右耳出,嘴上敷衍着“知道了姑妈”,转头依旧我行我素。王婶看着她这副模样,气得直跺脚,却又拿她没办法——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总不能真的把她赶出去。
日子就在董慧慧的偷偷摸摸和王婶的忧心忡忡中,一晃就到了腊月。寒风裹着雪粒子,呼呼地拍打着玻璃窗,冬天的天黑得格外早,下午三四点,窗外就已经灰蒙蒙的一片。
这天,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高彩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张雨晴清脆的声音:“妈,今天让李婶多做几个菜,罗罗、静静、凤印还有娟子,我大哥二哥三哥他们都过来,咱们凑一起办个小型家庭聚会!”
高彩云脸上立刻笑开了花,连声应道:“好好好!我这就和你爸去市,采买些新鲜的鱼肉蔬菜,保证让孩子们吃得尽兴!”
“妈,你别折腾了!”张雨晴连忙拦住,“你和爸出门打车不方便,大冷天的冻着了可不好。我一会儿给小文哥打电话,让他把食材都准备好,直接开车给您送过来!”
高彩云听着儿媳妇贴心的话,心里暖洋洋的,笑着应了:“好好好,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就这么办!”
挂了电话,高彩云转头就和李婶、王婶吩咐起来,让两人提前把厨房收拾干净,等着食材送到就动手准备。
下午三点左右,张家的门铃就响个不停。客人们陆陆续续地到了,都是张雨晴的闺蜜老友——秦傲男、欧阳穗、许洪亮、范春海、张建军、张志文、裴青燕、孟桂娟、张秀娟等等一群人说说笑笑地涌进客厅,瞬间就把偌大的屋子填得热热闹闹。
张雨晴因为公司临时有急事,回来得稍晚了些。她一进玄关,就忙着换鞋,脸上带着些许歉意,笑着冲屋里的人打招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公司有点急事耽搁了,回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
秦傲男立刻笑着打趣她:“阿姨都说了,你对工作那叫一个废寝忘食!我看啊,这个词送给你,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客厅里的气氛越欢快。
正说着,罗罗就拉着张静的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刚开车到不久的裴青燕和张春香。大家互相寒暄着,屋里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场聚会,来的都是张雨晴最亲近的人,没有外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自内心的笑容。最后走进门的,是李凤印和一身军装的张念山,两人是在门口碰见的,身上还带着些许寒气,一进门就被屋里的暖意裹住了。
张雨晴笑着扫了一眼客厅里的人,扬声问道:“怎么样,人都到齐了吧?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等饭菜好了,咱们就开饭!”
郭雪立刻笑着站起身:“雨晴,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说着,就并肩朝着厨房走去。
厨房里,高彩云正站在灶台边,指挥着李婶和王婶切菜备料,忙得热火朝天。看见张雨晴和郭雪进来,高彩云连忙摆手,笑着说道:“哎呦,你们两个可别进来了!这里油烟大,呛得慌,快出去陪客人聊天!等着一会儿菜好了,我让小董端出去就行!”
张雨晴看着婆婆鬓角的碎,心里涌上一股暖流,笑着点头:“行,妈,那辛苦你们了!我们就等着吃现成的啦!”
客厅里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地围了将近二十个人。
男男女女聚在一处,有的坐在沙上嗑着瓜子闲聊,有的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飘落的细雪说笑,还有的凑在一起逗弄着刚带来的小零食,满屋子都是欢声笑语,热闹得像是过年。
张雨晴目光扫过客厅的角角落落,没瞧见三个小家伙的身影,便笑着朝人群里喊了一声:“大哥,你看见三个孩子了吗?”
她话音刚落,还没等秦傲男开口,一旁的欧阳穗就抢先笑着接话:“雨晴你放心,孩子们都在二楼的玩具房里呢!亨利、莉莉、王安然还有张晨他们几个,正陪着那三个小不点玩得欢实,有亨利在,保准出不了岔子!”
欧阳穗这话倒是不假,亨利是这群孩子里年纪最大的,性子沉稳又细心,有他看着,大人自然都能放下心来。
张雨晴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行,那就让孩子们在楼上玩吧,难得聚在一起,由着他们闹腾去。”
话音落下,客厅里又是一阵哄笑,大家又聊起了孩子们平日里的趣事,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越热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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