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小屋内,烛火摇曳。
林晚看着窗外京城的方向,眼神平静得可怕。
那道黄金十万的悬赏令,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朝着她撒来。
但她知道,这张网,既是杀机,也是生机。
“王妃,皇帝这是在逼您现身。”青锋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忧虑,“一旦暴露,我们……”
“他不是在逼我,他是在求我。”
林晚打断了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一个帝王,放下尊严,用悬赏的方式向一个他恨不得挫骨扬灰的‘乱臣贼子’求救,这说明,他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
“而我要做的,不是走向他,而是给他递过去一根……淬了毒的绳子。”
她的目光,落在了桌案上那份京城势力的分析图上。
二皇子赵询,已死。
三皇子赵恒,败亡。
如今的京城,最有权势的皇子,只剩下那个一直以来被所有人忽视的……
东宫太子,赵裕。
林晚的指尖,轻轻点在了“赵裕”的名字上。
生母早逝,没有显赫的外戚,性格温吞,从不结党,在景明帝眼中,这是一个最安全、最无害的储君。
但也正因如此,他手中空有储君之名,却无半点实权。
一场足以倾覆王朝的瘟疫,对别人是灭顶之灾,对他而言,却是千载难逢的,唯一的机会。
“一个渴望权力却又无从下手的聪明人,最懂得如何抓住机会。”林晚喃喃自语。
她看向那名潜入京城归来的亲卫。
“太子府,有什么动静?”
“回王妃,太子殿下……已经找到了属下。”亲卫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叹,“他的人,只用了一天,就通过药铺伙计的描述,锁定了属下伪装的‘游方郎中’。”
林晚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真正的笑意。
很好。
鱼儿,比她想象中更快上钩。
……
太子府,书房。
香炉里燃着凝神的檀香,太子赵裕屏退了所有下人,亲自为眼前这个风尘仆仆的“游方郎中”倒了一杯茶。
“先生不必惊慌,孤请你来,并无恶意。”赵裕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那名亲卫心中凛然,面上却依旧扮演着一个偶得天机的江湖人角色,受宠若惊地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