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清晨。”
“南城的一口主要水井,被人现漂浮着几块烂掉的兽皮!”
青锋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书房之内,让空气都为之震颤。
赵奕的脸色,瞬间覆上了一层冰霜。
林晚的心,则直直地沉了下去,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攀爬而上。
虽然兽皮被现后,第一时间就被天机阁的人打捞了出来。
但谁也不知道,那致命的“瘟疫之种”在水中浸泡了多久。
更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有多少毫不知情的百姓,饮用了这口井里的水。
“来不及了。”
林晚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没有丝毫犹豫,快得像是在念一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公式。
她冲到书案前,抓起毛笔,蘸饱了墨汁,笔走龙蛇。
“第一,立刻以官府名义,彻底封锁南城及其他三处现污染源的水井,周围百步之内,立下警戒,派重兵把守,禁绝任何人畜靠近!”
“第二,立刻全城张贴告示,昭告所有民众,即刻起,所有饮水,必须彻底煮沸之后方可入口!生水绝不可饮!”
“第三,传令京营,配合天机阁,将所有与赵恒那名心腹有过接触的人,全部找出来,就地隔离观察!”
赵奕看着她写下的条陈,每一条都直指要害,果决而精准。
他甚至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拿起那张墨迹未干的纸,转身对青锋下达了最冰冷的命令。
“照王妃说的办!”
“动用一切力量,不惜任何代价!”
“是!”
青锋的身影,如鬼魅般融入了夜色。
然而,命令的下达,与命令的执行,是两回事。
不到一个时辰。
派去南城执行命令的京营士兵,就和当地的百姓,爆了激烈的冲突。
一名校尉浑身狼狈地冲回秦王府,单膝跪地,声音又急又怒。
“王爷!王妃!南城的那些刁民,根本不听号令!”
“我们封锁水井,他们就说官府要断他们的生路,要抢他们的水源!”
“我们让他们烧开水喝,他们就骂我们是何不食肉糜的官老爷,不知柴米油盐贵!”
“已经……已经有几十个兄弟被他们用石头和棍棒打伤了!”
书房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林晚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这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不是刀剑,不是阴谋。
是愚昧,是根植于人心深处,对未知和权威的不信任。
在第一个真正的病例出现之前,在死亡的恐惧笼罩全城之前,任何口头上的警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赵奕的眼中,杀机涌动。
“传我将令,若有阻挠防疫者,以通敌叛国论处,可……”
“不行。”
林晚睁开眼,打断了他。
她的眼神清明而冷静。
“王爷,现在用强权,只会激起更大的民变,让局面彻底失控。”
“我们现在缺的,不是武力。”
她看向赵奕,一字一顿地说道:“是证据。”
“是一个能让所有人都闭嘴,让父皇能动用雷霆手段,强制封锁全城的,活生生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