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少女抱到床上,解了鞋,掖好被子。
她的床反正早是她的,被滚得尽是淡淡的玫瑰香味。
这味道已快代替浓郁的乳香与煌煌金灯,成为她心中的西域。
她的西域只是眼前的少女。
乾元与坤泽,单独共处一室已足够暧昧,更勿说同睡。
卿芷没有上床,只盘膝在不远处,闭眼打坐。
贫瘠的灵力经过积攒,勉勉强强多了些。
肩上伤处由药浴治得差不多好,已不碍事。
到夜半。
骤然睁眼。
是一抹幽幽的信香,绕上来。
纱幔之间,低吟切切。
顺着信香过去,果然,是床上正熟睡的靖川。
不知正做什么梦,踢乱被子,胡乱扯着外袍,双腿并拢磨蹭。
是什么梦?
先前她不会知晓,如今却太明白,她每个动作里汹涌的欲望。
风华正茂、年岁恰好,当然会有稳定、健康的情潮。
卿芷伸手轻抚她腺体,颈上忽一凉。
被冷汗濡湿的手指,点在她喉头。像刀尖,慢慢滑下去。
少女轻声呢喃“妈妈?”
她睡得迷糊,半梦半醒间不认人。卿芷听见这声呼唤,如被火烫了一下,缩回手。腺体没有异样……难道,不是信期?
她轻柔哄她“我带你去她那。她是在哪一室?”
靖川安静了片刻,声音从柔软变得略略沙哑“不去。我还生她气呢……”她醒过来了。
面颊潮红,狭长的眼眯着,忽搭上卿芷的指尖,往上抚摸,攥紧她手腕,牵着覆在自己脸上。
蹭两下,舒服地占据,枕着了。柔软的脸颊紧贴卿芷手心,低低道“阿卿手好凉。”卿芷却被她烫到,如捧一团火。
“靖姑娘怎么了?”明知故问。
靖川抬眸,卿芷也望定她。
她眼里的嗔怪、乃至煎熬,在一片黑暗里,搅成痛苦,一线泪光闪烁。
卿芷呼吸一滞,眨眼间,颤抖的珠粒断线,一颗颗凌乱地落下来。
她怎愿意见她哭。
当下垂眸,只剩满心温柔又疼惜,小心地用拇指拭泪。
信香像夜间盛放的繁花,肆无忌惮、源源不绝,浓得她唇齿泛甜。
靖川哽咽着,眼眸被泪水浸湿,睫毛晶莹流光。
“疼。”她颤抖着,“阿卿……”
她终于认出人。
……到底是怎样在痛?
看不透她纯粹的外表下的真心。
只是如此难熬的模样,一定不是假装。
卿芷弯下身,替她擦了眼泪,免得头一并湿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