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老当益壮,抬手一丢,拐杖正敲在常春微脑袋上,常春微被砸得眼冒金星,鸡也不要了,青菜也不要了,捂着头跟着江信风他们抱头鼠窜。
出了菜地,常春微捂着头上的大包欲哭无泪,他越想越觉得不划算,不顾江信风他们的阻拦,偷偷摸摸又回菜地。
这偷青是民间习俗,拿走她地里的青菜还是保她清吉平安呢,他是做好事,还白白挨这么一下打,他不服!非要偷点东西走才行!
鸡太闹腾了,就偷点蔬菜,够今晚下火锅就成。常春微蹑手蹑脚翻进菜地,手刚摸到一片青菜叶,身后响起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你还敢回来偷。”
“啊!”
常春微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他转头去看,借着月色,他瞧清了跟他年纪差不多甚至还比他小半年,总是装深沉的大人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关河。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仇。
“这是你家的地?”
常春微吞咽了几口唾沫,问。
关河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头顶的青紫大包看。夜色暗,看不清,他摁亮了手电筒,照着常春微的脸,还未发育,小少年们都是细胳膊细腿,一点点磕碰都显得尤为显眼,常春微长了一双杏眼,脸也又小又圆,头发从来不梳,总是随手抓两把,现在这副滑稽模样还贼心不死,关河有点忍俊不禁。
常春微瞧见了关河嘴角的上扬,他重重哼了一声,直接拔起一整颗青菜,站起来撞开关河,一边跑一边大叫:“关河掉粪坑,浑身臭烘烘!”
有时候常春微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尤其是这句,灵光乍现,就传得整个镇人尽皆知。
当然,这不是他瞎编的,关河确实掉了粪坑,他的左眼右眼哪只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天他跟江信风他们捉迷藏,轮到他找人的时候,正巧遇上饭点,那些滑头小子们故意整他,全都跑回家吃饭,留他一个人从白天找到黑夜,硬是一个人没找到,就这样他也不怀疑他们是不是回家吃饭去了,还固执地满大街小巷地找人。
就在这时,他发现露天厕所里有手电筒的光亮,他一拍脑门,认准了他们一定都躲在厕所里,说不定还正在说他笨呢。
他才不笨。
他们才是笨蛋,躲猫猫怎么能开灯呢,一群胆小鬼,他要吓他们一大跳!
他悄悄走进厕所,兴奋大叫:“抓到你们了!”
“呃!”
没有朋友们的嘻笑打闹声,一声短促的气音响起,他望过去,正正跟扶着墙壁站直歪斜的身体的关河四目相对,关河五官扭成一团,一字一顿地叫他:“常、春、微!”
银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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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关河那张气得变形的脸,常春微就乐得不行。
他抱着偷来的青翠大青菜,一路哼着歌跑去跟江信风汇合。
太晚了,其他伙伴都走了,就剩江信风还在原地等他。
他举着青菜跟举奖杯似地在江信风身边打转,得意地说:“铛铛铛!看!我就说我能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