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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陆薇薇轻声问,“她会原谅我们吗?”
陆明轩没有回答。
因为他知道,有些伤害,无法原谅。
有些错误,无法弥补。
有些再见,是永别。
而他们所有人,都将背负这个永别,度过余生。
夜,渐渐深了。
监测仪的警报声,突然尖锐地响起。
第十章最后的告别
监测仪的警报声尖锐刺耳,像一把刀划破icu死寂的空气。陆明轩猛地站起来,心脏几乎跳出胸腔。透过玻璃窗,他看到医护人员围在陆思沅床前,有人在按压心脏,有人在调整呼吸机参数,有人准备除颤仪。
“不……”他喃喃着,手指在玻璃上抓出几道白痕。
陆薇薇也跟着站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哥……她是不是……”
“闭嘴!”陆明轩低吼,眼睛死死盯着抢救现场。他的大脑自动切换到医生模式:心室颤动,需要电击除颤;血压测不出,需要升压药;血氧饱和度持续下降……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站在这里,像个无助的家属——不,他本来就是无助的家属。他引以为傲的医学知识,此刻只是让他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失去什么。
抢救持续了十五分钟。对陆明轩来说,像是十五年。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每一帧画面都刻进脑海:护士掀开陆思沅的病号服,露出瘦骨嶙峋的胸口;医生拿起除颤仪电极板;电流穿过身体时,那个单薄身躯的剧烈弹跳。
然后,监测仪上那根几乎变成直线的心跳轨迹,重新开始波动。
抢救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写满疲惫:“暂时稳定了。但情况很不乐观,多器官衰竭,可能撑不过今晚。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陆明轩腿一软,扶住墙壁才没有倒下。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出声音。
陆薇薇已经哭得站不稳:“医生……求求你救救她……多少钱我们都出……”
医生摇摇头:“不是钱的问题。到了这个阶段,医学能做的很有限。”他看向陆明轩,“陆医生,你明白的。”
陆明轩当然明白。他每天都在医院里面对这样的场景,用专业而冷静的语气告诉家属:“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轮到他成为那个被告知“尽力了”的家属。
“我能进去吗?”他的声音嘶哑。
医生犹豫了一下:“穿隔离衣,只能待十分钟。”
陆明轩机械地穿上隔离衣,戴上口罩手套,像往常无数次进入icu那样。但这次不一样,这次病床上躺着的,是他的妹妹。
陆思沅看起来更小了,陷在一堆仪器和管线里,像个被拆坏又勉强拼凑起来的娃娃。呼吸机有节奏地输送着氧气,胸腔随之起伏,但那不是她自己的呼吸。她的眼睛紧闭,眼窝深陷,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两道阴影。
陆明轩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那只手冰凉,布满针孔和瘀青,手腕上那道割腕的疤痕依然醒目。
“思沅。”他轻声唤她,“哥哥在这里。”
没有回应。只有监测仪规律的滴滴声。
“对不起。”他继续说,眼泪顺着口罩边缘滑下来,“哥哥真的知道错了。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在你说胃疼的第一天就带你去检查,一定在你拿出诊断书的时候相信你,一定不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他哽咽得说不下去,把额头抵在妹妹的手背上,肩膀剧烈颤抖。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你知道吗,你长得真的很像妈妈年轻的时候。”他喃喃道,“尤其是鼻子和嘴巴。如果……如果你在我们身边长大,一定会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爸爸会教你经商,妈妈会带你逛街,我会保护你不受任何人欺负……”
“我们会一起去游乐园,我会陪你玩所有你想玩的项目,不会嫌幼稚。你生日的时候,我们会给你办盛大的派对,而不是让你一个人做二十四层蛋糕。你生病的时候,我们会轮流守在床边,而不是质疑你是不是装病……”
“思沅,对不起……对不起……”
十分钟到了,护士轻轻敲了敲玻璃。陆明轩抬起头,最后看了妹妹一眼,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如果你累了,就睡吧。”他轻声说,“哥哥不怪你。是哥哥没照顾好你。”
他松开手,一步三回头地走出icu。隔离衣脱下时,他整个人虚脱般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
陆薇薇蹲在他身边,哭得说不出话。兄妹俩就这样坐在icu外的走廊里,像两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
窗外,夜色浓重,雪山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凌晨三点,陆振华和周雅琴赶到了。
他们显然是连夜包机过来的,周雅琴还穿着家居拖鞋,头凌乱,眼睛红肿。陆振华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那个永远一丝不苟的商业精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仓皇失措的父亲。
“思沅呢?”周雅琴抓住陆明轩的手臂,指甲几乎陷进肉里,“我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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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轩指向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