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摩的法师塔顶层,聚焦之虹悬浮在复杂的奥术法阵中心,缓慢地自转。多面体水晶的表面不时泛起涟漪般的波动,每一次波动都让周围的空气产生微妙的震颤。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站在法阵边缘,眉头紧锁,原本金色的长中那缕因塞拉摩危机而生的白显得格外刺眼。
“稳定是暂时的,”她对围在周围的团队说,声音中有疲惫也有坚定,“曼诺克的仪式虽然被中断,但聚焦之虹已经被暮光能量深度渗透。它现在就像一颗不稳定的奥术炸弹,只是引信被暂时剪断了。”
罗宁——肯瑞托的前领袖,现在主要负责处理这件神器的后续——补充道:“蓝龙军团传来消息,卡雷苟斯愿意在魔枢进行净化仪式。但问题是,从塞拉摩到诺森德的航线……”他看了一眼窗外,“最近元素活动异常频繁,特别是风元素领域。”
艾伦的目光转向塞拉。她胸前的风之印记正微微光,不是主动激活,而是与环境中的某种存在共鸣。“奥拉基尔在注视,”他说,“风暴的认可不是无条件的。”
仿佛响应他的话,法师塔内突然涌起一阵不合常理的微风。不是从窗户吹入,而是从空间本身产生。风中带着闪电的气息和遥远的雷鸣。
“啊,看来风暴之王想亲自对话。”罗宁抬起手,示意所有人保持冷静。
微风在房间中央凝聚,形成一个模糊的、由气流和静电构成的人形轮廓。虽然不是奥拉基尔本体,但显然携带了他的意志。
“塞拉·吉尔尼斯,”那个轮廓出风暴般的声音,但控制在不会震碎玻璃的音量,“风暴认可了你的叙事,但认可需要被验证。风之印记有一个隐藏条件:你必须在三十天内,在物质世界完成一件‘值得风暴传唱的事迹’。”
维琳立刻警觉:“什么样的‘事迹’?标准由谁定?”
“由风暴定,”轮廓回答,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不是凡人的道德,不是阵营的利益,不是个人的得失。必须是那种,即使千年之后,当风暴讲述这个故事时,仍能让气流屏息、让闪电驻足的事迹。”
莱拉尔皱眉:“这太主观了。如果奥拉基尔故意不认可呢?”
“那么印记将消散,风暴的认可将收回,”轮廓说,声音中似乎有一丝风暴特有的狂傲笑意,“这不是惩罚,是自然选择。只有最坚韧的叙事,才配在风暴中永恒回响。”
塞拉平静地问:“如果我正在进行的任务——护送聚焦之虹去蓝龙圣地——算不算‘事迹’?”
轮廓波动了一下,似乎在评估:“保护一件神器免于落入敌手……这是责任,不是事迹。除非……”它停顿,“除非你能在这个过程中,做出越责任的选择。但那是后话。在此之前,风暴需要更直接的验证。”
风向改变,指向东方:“前往狂风裂口,位于塔纳利斯沙漠与千针石林交界的元素裂隙。在那里,风暴为你准备了最终的试炼。通过它,你将获得使用风之印记力量的权限,并有资格让护送任务成为潜在的事迹候选。”
“如果拒绝呢?”布雷恩直白地问。
“那么印记现在就会消散,”轮廓毫不留情,“而聚焦之虹的护送……风暴空域将不会给予任何便利。你们将面对最狂暴的元素乱流,存活概率低于。”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也符合奥拉基尔的风格:要么证明自己配得上风暴的认可,要么被风暴视为无足轻重的尘埃。
塞拉没有犹豫:“我去狂风裂口。”
“明智的选择,”轮廓开始消散,“但提醒你:试炼不是战斗,不是对话,而是面对。面对你叙事中所有未解决的矛盾。风暴将把它们具象化,你必须与它们达成最终和解——或者被它们撕裂。”
微风完全消散,房间恢复正常。但沉重的压力留了下来。
吉安娜担忧地看着塞拉:“你刚从元素位面回来,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这个试炼……”
“必须完成,”塞拉打断她,但语气温和,“不仅仅为了印记,也为了我自己。奥拉基尔说得对,我体内五种力量的平衡还很脆弱。狂风裂口的试炼,可能正是我需要的机会——在纯粹的风暴中,面对自己的一切。”
艾伦想说什么,但塞拉先开口了:“这次我必须独自去。试炼是针对我的叙事,你们在场可能会被卷入,也可能干扰风暴的‘纯粹性’。放心,我不是去赴死,是去完成故事的下一章。”
团队沉默地接受了这个决定。不是没有担忧,而是理解——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走。
第二天黎明,塞拉骑着回响飞向塔纳利斯沙漠。飞行途中,她体内的五种力量异常安静,仿佛在积蓄能量,又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狂风裂口在沙漠与石林的交界处,名副其实:一道长达数英里的地面裂隙,深不见底,从中涌出永恒的风暴。但这里的风暴与旋云之巅不同——它更加原始,更加无情,没有任何元素意志的引导,纯粹是混沌的气流与能量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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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降落在裂口边缘。风几乎要将她吹飞,但她胸前的风之印记开始光,形成稳定的力场。她能感觉到,奥拉基尔虽然在观察,但不会干预。这是她的试炼。
她深吸一口气,跃入裂口。
下坠过程中,世界变了。不是物理上的变化,是感知层面的扭曲。裂口的风暴开始“读取”她的叙事,并将其实体化。
第一个化身出现在她面前,悬浮在气流中:纯狼性的塞拉。全身覆盖银色毛,眼睛是纯粹的琥珀色,姿态优雅而致命。
“选择我,”狼性化身说,声音如低吼,“放弃其他所有。你将不再有诅咒的痛苦,暮光的诱惑,虚空的冰冷,混沌的混乱。你将成为纯粹的掠食者,自由奔跑,再无枷锁。”
塞拉继续下坠,没有回答。狼性化身跟随,继续说:“在吉尔尼斯的那一夜,你第一次变身时,内心最深的渴望就是成为我。为什么现在犹豫?”
“因为我不只是狼人,”塞拉终于回应,“我是选择在月圆之夜将自己锁起来的人,是选择用野性保护而非伤害的人。狼性是我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
狼性化身咆哮一声,化作银色气流融入周围的暴风。
第二个化身出现:纯诅咒的塞拉。身体被暗影缠绕,眼中是永恒的痛苦,但痛苦中带着一种诡异的坚韧。
“选择我,”诅咒化身说,声音如叹息,“拥抱痛苦,拥抱所有被排斥者的命运。你将与吉尔尼斯的同胞真正合一,不再有狼性的野性冲动,暮光的理智诱惑,虚空的冷漠观察。你将成为一个符号:苦难的象征,但也因此不朽。”
“痛苦不应该被崇拜,”塞拉说,“而应该被理解,被转化,被用来理解他人的痛苦。我承受诅咒,不是为了成为痛苦的化身,是为了证明痛苦不能定义一个人。”
诅咒化身消散成暗红烟尘。
第三个化身:纯暮光的塞拉。紫色眼眸中闪烁着看透一切的光芒,嘴角带着知晓秘密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