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月,深夜。
香港,太平山顶书房。
凯瑟琳专线电话的红灯急促闪烁。我放下手中关于通讯协议的厚重书籍,按下了接听键。
“net…”
电话那头传来了凯瑟琳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干练,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深深的疲惫,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困惑。
“怎么了?是不是钱不够花了?”我开了个玩笑,试图缓解她的压力。
“不,钱太多了,多到我不知道该怎么花。”
凯瑟琳叹了口气,背景里传来翻动纸张的沙沙声“老板,最近硅谷的情况……非常不对劲。简直是疯了。”
“说来听听。”我点燃了一根烟,神情变得严肃。
“最近一个月,帕洛阿托和沙山路上突然冒出了无数家所谓的『互联网公司』。每天送到我办公桌上的商业计划书都堆成了山。”
凯瑟琳的语气里充满了职业经理人的不屑“但这些公司简直就是垃圾。它们没有任何核心技术,没有盈利模式,甚至连个像样的产品都没有。它们只有一个以『。com』结尾的网址,还有几页写满了『改变世界』空话的ppT。”
“但是,就是这些垃圾,却受到了资本的疯狂追捧。”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热钱,像洪水一样涌进来。只要有个概念,估值就能翻十倍。这些公司纷纷上市,股价一飞冲天,甚至把那些真正做实业的科技公司都甩在了身后。”
我眯起眼睛,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劣币驱逐良币。”我冷冷地吐出这个词。
“没错!”凯瑟琳激动地说道,“因为资金都去追逐这些赚快钱的概念股了,导致真正做底层架构、做芯片、做操作系统的硬科技公司,融资反而变难了。思科和英特尔的股价甚至还阴跌了几个点。这不符合逻辑,这简直是在自杀!”
我深吸一口烟,让尼古丁在肺里循环。
作为一个在金融市场摸爬滚打的人,我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这不是正常的市场繁荣,这是一种人为的催熟。
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正在故意制造泡沫,通过吹捧那些毫无价值的垃圾,来吸干真正科技树的养分。
虽然我不知道这背后的推手是谁,是为了做空获利,还是有更深的政治目的,但这种手段……太脏了。
“凯瑟琳,听我说。”
我弹了弹烟灰,声音冷静而坚定“这是有人在做局。他们在制造噪音,想掩盖真正的旋律。”
“那我该怎么办?撤资吗?”
“不。”
我下达了指令“坚持我们的战略定力。不要去碰那些垃圾,把我们手里的钱,继续死死咬住思科、微软、英特尔这些硬骨头。不管别人怎么疯,我们要拿住核心资产。等到泡沫破裂的那一天,只有穿裤子的人才能活下来。”
“可是看着那些垃圾涨上天,心里真不爽。”凯瑟琳嘟囔道。
“别急,还有个任务。”
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在那些炒作得最厉害、股价最离谱的垃圾公司里,挑两家最有代表性的。用我们的钱,适度投资一下,拿个小股东的席位。”
“为什么?那不是送钱吗?”
“那是买门票。”
我冷笑一声“我想进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董事会里兴风作浪。顺着资金的藤,我就能摸到背后的瓜。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在跟整个科技行业作对。”
“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聊完正事,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变得沉重、急促,还带着一丝湿润的颤音。
“net…”
凯瑟琳的声音变得沙哑,那是一种能勾起男人最原始欲望的语调“公事谈完了……能不能……陪我聊聊私事?”
“私事?”我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你想聊什么?”
“想聊……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像是丝绸滑过皮肤“我现在就在我硅谷的办公室里。这栋楼有三十层高,落地窗外就是旧金山的夜景……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