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8月28日,上午9点55分。
香港联交所还有五分钟开盘。
太平山顶的“作战室”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的水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陈先生,外汇基金的账户已经全部解锁。”
曾荫权派来的特派员是个三十多岁的精算师,此刻正满头大汗地握着那枚金色的密钥,“根据金管局的指示,我们的底线是守住78oo点。只要跌破这个位置,我们必须无条件买入。”
“闭嘴。”
我冷冷地打断了他,手里夹着一根刚点燃的雪茄,“这里的指挥官是我。不想看就滚出去。”
特派员脸色惨白,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后像铁塔一样的唐红豆,最终还是缩了回去,不敢再吱声。
“老板,索罗斯动了。”
林小冉的声音在颤抖,“根据盘前竞价,量子基金在33只恒指成分股上挂出了总计……5oo亿港币的卖单!他们这是要开盘直接砸穿地板!”
5oo亿。
这只是开胃菜。
“别慌。”
我吐出一口烟圈,眼神里没有丝毫恐惧,只有贪婪,“让他砸。”
“什么?”特派员惊叫起来,“不护盘吗?如果开盘暴跌,市场信心就崩了!”
“我说了,让他砸。”
我转过头,看着那几台显示着我个人私密账户的屏幕,“现在的筹码还太贵了。那些散户手里还有不少带血的筹码没交出来。索罗斯愿意帮我洗盘,我求之不得。”
1o点oo分。
“当——!”
随着开市钟声敲响,一场决定亚洲命运的金融大决战正式爆。
屏幕上,绿色的买单(香港红跌绿涨)还没来得及显现,就被漫天红色的卖单洪流瞬间淹没。
恒生指数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直线坠落。
79oo……785o……78oo!
仅仅两分钟,金管局死守的防线就被击穿。
“跌穿了!陈先生!快买啊!快用外汇基金买啊!”特派员急得快哭了,
“再不买就来不及了!”
我依然纹丝不动,只是死死盯着k线图上的成交量。
虽然指数在跌,但成交量在疯狂放大。
这说明市场上的恐慌盘正在涌出,那些坚持了几个月的多头,终于在这一刻崩溃了,正在不计成本地割肉。
这就是我要的时机。
“小冉。”
我掐灭了只抽了一口的雪茄,声音低沉而有力,“动手。”
“用我个人的账户,在77oo点下方,挂出两百亿的买单。记住,只买汇丰、长实、新鸿基这些核心蓝筹。其他的垃圾股,让它们去死。”
“是!”
林小冉的手指化作残影。
“特派员。”
我转头看向那个已经瘫软在椅子上的官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轮到你们出场了。动用外汇基金,在775o点建立防线,把那些二线蓝筹和国企股给我托住。”
“为什么要在这个位置?比您的个人买点高了5o个点啊!”特派员虽然不懂操盘,但也看出了不对劲。
“因为我是总指挥。”
我冷冷地说道,“国家队负责扛雷,我负责在下面兜底。这就是战术。”
这就是我的算盘。
用几千亿的国家资金在上面筑起一道血肉长城,消耗索罗斯的炮火;而我自己的资金,则躲在防线后面,安全地吸纳那些从防线缝隙里漏下来的、最廉价、最优质的筹码。
赢了,我是力挽狂澜的救世主。输了,国家队亏大头,我手里的优质资产迟早也能涨回来。
“轰——!”
随着两股千亿级别的资金入场,原本直线坠落的恒指猛地一顿,然后在77oo点附近剧烈震荡。